月之後,我們才到了南駱,之後跟陸子彰對戰的時候,別院才發了大火,我們趕去的時候,已經燒得什麼都不剩了。”
“查清楚是哪裡來的可疑之人?”秦昊堯黑眸凌厲,掃視王謝一眼,這樁事自然疑雲重重,暗中是誰救走了李煊,又是抱著何等的目的。李煊既然不為他所用,留著也是禍害,而試圖救李煊的人,便是他的敵人。
“若以體態身手來講,北國的人嫌疑最大。”王謝如是說。
北國。
秦昊堯眸光一沉,俊顏愈發難看,若救走李煊的人是北國之人,那時佑爵正在大聖王朝,他跟此事,會毫無關係?!
佑爵生性放浪形骸,浪蕩不羈,很難揣摩他到大聖王朝的真正目的,可他遠在北國,如何知曉別國的一名臣子?!又為何會救走李煊?!
秦昊堯的眉頭緊蹙著,暗自揣摩斟酌,冷聲問道。“是否在北國看到李煊的行蹤?”
“至今李煊杳無音信,應該不在北國京城遙邊。”
這件事,越來越麻煩了,畢竟北國雖沒有大聖王朝這麼疆土遼闊,卻也並非彈丸之地,除了京城之外,還有十五座城池,要在這些城池裡找到一個人,至少也要花上一兩個月的功夫。
若不在北國,這周邊幾個小國,要找到李煊,更是如海底撈針,絕非易事。
“李煊的生死,倒成了一個謎了。”秦昊堯冷笑連連,話鋒尖銳,讓他破費周折,耗費這麼多時間,若是假以時日讓他知曉是誰在跟他叫板,他一定除之後快。
穆槿寧剛到宮門,天際愈發陰沉暗灰,雪兒跟隨著她,緩步走入碧軒宮。
這回宮女走去通報一聲,出來的很快,穆槿寧步入殿內,目視著語陽,她今日卻不曾以後背對著穆槿寧,而是坐在長榻上,唯獨視線依舊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短暫的沉默,卻又似乎漫長的讓人尷尬。
“公主怎麼又想見我了?”自從上回在語陽這兒聽了一些酸言酸語之後,隔了五六日再來,卻是語陽公主的意思,她主動召見穆槿寧。穆槿寧淡淡笑著,坐入宮女搬來的圓凳之上,心平氣和。
語陽公主卻不曾理會穆槿寧的疑惑,轉過冷若冰霜的面孔對著她,冷言冷語。“崇寧——若不是兄長,沉湖的你,是決計不會醒來,不會活下來的。”
兄長回來之前,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篤定她不過是不知何時就嚥氣的半個死人。兄長回來之後,崇寧才回過魂來。
“當然,畢竟這世上,很難找到王爺這麼心狠手辣的人。或許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我無法放下,才會活下來。”穆槿寧聽語陽這麼說,眼底的笑容,卻陡然之間消逝了,任何人提及她沉湖之事,她便很難介懷。
她並不覺得她的性命,硬的可以抵抗命運,抵抗生死。
如果不是秦昊堯險些折斷念兒的脖子,她是不是就永世不會睜開雙眼,這些固然也沒有追憶的意義。
人的際遇,總是牽牽絆絆,藕斷絲連,很難分的清楚。
語陽皺了皺眉,冷冷望向穆槿寧毫無動容的眼眸,她記得幾年前第一次看到崇寧的模樣,她那時的眼眸裡,還不是這麼複雜,卻又像是空無一物的漠然。當年她能夠一眼就看到,崇寧眼底的熱忱懇切,那是勝過春日暖陽的溫暖。
她不禁開始懷疑,如今的崇寧,還真的喜歡兄長嗎?會不會,如今的賢惠溫柔,只是——虛情假意而已?
女人若是狠心起來,才是最惡毒的,她在後宮二十年,這樣活著的女人,還見得少麼?!可是那些妃嬪面對的是當今聖上,她並不在意,一旦這般的女人日日夜夜守著的是自己的兄長,他們最後的結局,會是好的嗎?!
她心中的後怕,像是被丟了一顆石子入水的湖面,一圈圈漣漪,無聲漾了開來,始終不曾停息。
穆槿寧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一側窗邊,默默望向窗外,彷彿不願提及過去發生的事。
“公主你瞧,外面下雪了。”窗外,開始飄著細細麻麻的小雪花,陰陰沉的天際,像是被濃霧籠罩著,唯獨那雪花卻亮眼潔白。穆槿寧凝視了些許時候,幽幽地說了句。
雖然來自灰暗的蒼穹,雪卻更白了,吹入窗內,她不禁伸出手去,微涼的碎雪三三兩兩落入她的手心,融成晶瑩雪水,匯入一顆水珠,在她掌心安安靜靜地躺著。穆槿寧不禁神色一柔,輕笑出聲:“多好看呀——”
“你怎麼了?聲音像是要哭似的。”語陽扶著茶几,站起身來,望著穆槿寧的背影,微微蹙眉。
一朵朵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