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百川見了,便又上前去,打算攙扶她起來。
景善若卻輕輕撥開他的手,說:“神仙,不必了,我自己能成。”
“……”越百川低聲賠罪道,“一時興起,勞煩景夫人陪我走這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無妨,請神仙不要放在心上。”景善若苦笑道,“只是,我實在沒那能耐隨神仙起舞,還請下回換個人相陪了。”
越百川聽了,心中百味雜陳,只望著景善若,卻遲遲不肯應聲。
景善若抬首看向越百川,神情堅決,並無拖泥帶水之色。
兩人對視,不知過了多久,仍然膠著。皆是不挑明之語,但誰也沒有先作讓步。
仙豆芽跟石僕尋來的時候,便是看到這番景象。
他立刻上前,扶起景善若,道:“景夫人,這是怎麼了?莫非這位大神仙欺負你?”
景善若轉首看他,輕叱:“休得胡言亂語!豆芽,你怎會過來找我的?”不是還在禁足麼?
仙豆芽笑嘻嘻地說:“景夫人多忘事啊,今日會有玄洲的仙人來接我,你忘記了麼?”
“是今日?”景善若驚道。
仙豆芽原本就是說著玩,發現她是當真忘記日子,頓時惱火起來,硬邦邦地說:“哼,景夫人幾時曾將仙童之事放在心上?不過是忙著與神仙妖怪眉來眼去私下相會罷了!”
話音未落,啪地一聲,他捱了景善若一個巴掌。
雖然是極輕的一下,但仙豆芽也給打得懵了半晌。
仙豆芽的決定
仙草童子睜開眼時候,發覺日上三竿,另外幾名仙童都不在自個兒屋內了。
“啊啊!睡過頭了!”
他趕緊起床,讓石僕幫忙紮好頭髮,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跑。
阿梅正趕來呢,路上遇見仙草童子,叫住他:“小草,少夫人讓我來照看你……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仙草童子忙問:“阿梅姐姐,老爺爺來了麼?兄長答應了麼?”
“老爺爺?”
“就是太玄仙都那位真公老爺爺!”仙草童子比手劃腳地說,“景夫人應承過,讓老爺爺來接仙豆芽兄長!”
阿梅也想了起來,道:“敢情就是今天?我都給忙得忘記了……小草,你趕緊同我去看看!”
“嗯!”
仙草童子攥著小拳頭。
他想,仙豆芽兄長是肯定不會願意跟老神仙走的。
到時候,只要自己哭一哭,撒個嬌,逗逗老爺爺,後者也就不會生仙豆芽兄長的氣了。
——這麼看來,自己是非去不可的啊!
他跟著阿梅往前去,見一名修者牽著機關馬迎面過來,那馬兒拉了板車,車上疊著幾張茶案。
阿梅道:“先生辛苦了,宴席已畢了麼?”
“是啊!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山長才許吾等入內清理。”對方和和氣氣地回答。
“那少夫人還在大廳裡麼?”
“似乎沒見著景夫人的蹤影,或者是送客去了也未必。”
仙草童子忙問:“那有沒有看到仙豆芽兄長?”
對方想了想,搖頭道:“對不住,小生也不曾留意小公子去向。”
“呣……先生可知玄洲的真公老神仙到了沒?”阿梅再問。
這下修者完全兩眼一抹黑了:“小生慚愧,並不認得真公老神仙,即使見了,恐怕也是不知啊!不過,與會神仙全是在簿上留過名的,二位要查,可以到廳內去翻看翻看。”
阿梅為難地表示她不識字。
這個時候仙草童子可就歡喜了,他立刻叫道:“我認得真公的名號!景夫人專程教過我的!”說完,拉著阿梅就往大廳裡鑽。
兩人四下尋那名簿,與在場修者打聽一番,才知道方才有拄著柺杖的老人進來,取了名冊去檢視。
仙草童子追出去,在迴廊裡找到了明相。
“名冊?”明相樂呵呵道,“公子爺正在檢視,小娃,稍候片刻即可。”
“我只是想知道某位神仙來了沒,”仙草童子說,“是太玄仙都的真公老爺爺。請問你瞧見他了麼?”
明相捋著鬍子,道:“玄洲沒有來人,老朽記得很清楚。”
“喔……”仙草童子失望地應了一聲,搖搖阿梅的手,“阿梅姐姐,再來要去哪裡找?”
阿梅撓撓頭,無措道:“要不然先回去?”
仙草童子用力搖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