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百川見竹簪安靜下來,便收了劍,再次要求:“退兵,莫要自討無趣。”
竹簪定了定神,可憐兮兮地說:“道君,你一去數月不見蹤影,眼看著見上這麼一見,卻又如此難為人!”
“莫要作惡便是,我能從何處難為你?”
越百川說著,背轉身子朝向眾人,遠望天際。
竹簪女冠望著他的背影,臉上轉過數種神色,咬了咬牙,說:“罷了,道君與貧道誤會已深,想來爭辯也是無益。即使交惡在所難免,唯有一事,貧道仍想告知道君——”
越百川聞言,寒著臉略側首,示意她說下去。
竹簪女冠道:“臨出崑崙之時,有探子回報,說偶然尋見了……太息十二元經首卷所煉之氣靈,顯的正是景夫人相貌。”
越百川不言不語。
“那氣靈害怕仙家加害於它,便坦言說,道君今世在凡間應補回的一道靈脈,它業已有了下落!”竹簪女冠盈盈笑著,眼中卻已多了一分戾氣,三分詭譎,“道君,你所缺失的一道靈脈遲遲收不回來,實在令人焦急難安。你瞧,這不是送上門的好事兒麼?”
越百川轉首,道:“遺失的那道靈脈?”
“道君轉世尚欠一世呀,可不就是要在凡間聚合靈脈的麼?”竹簪女冠道,“若是靈脈全聚轉攏來了,道君功力大增,必然也就記得起當年在歸墟究竟發生何事了。省得那些龍族,時時刻刻汙衊於你!”
她說著,頓了頓,上前體貼地問:“如何,道君,這就去將那靈脈取回麼?”
“不了。”越百川道。
他說:“本道君如今並未缺胳膊少腿,短的那道靈脈,也非是必須。不妨由它去了。”
說罷,他便振了振袖子,再度踱開數步,與竹簪女冠拉開距離。
竹簪女冠見又一次被其冷硬地拒絕,心中兇火爆燃,開口道:“哦?道君執意如此,竹簪也不便勉強,那便聽由天意處置吧。”
越百川回首道:“眼下,本道君只望女冠率眾速速離去,莫要驚擾蓬萊洲眾生即可。”
“哼,恐怕不成呢!”竹簪女冠亮了亮手裡的令牌,道,“帝君的旨意,竹簪也不敢違背呀!除非……”
“除非怎樣?”
竹簪女冠笑著伸手,拈起了越百川垂在胸前的一縷髮絲,道:“道君你與竹簪一道回去,面見帝君,親自同他說明此事……如何呢?”
越百川聞言,眯起眼,審視地看向對方。
竹簪女冠笑得格外地美豔,雙眼深不見底,唇色如血一般。
“如何?道君,你同我回去,我便撤兵。”她嬌笑道,“不碰蓬萊洲一絲一毫。”
兩名侍女聽見女冠如此的笑聲,皆驚悸萬分,一齊將視線死死地垂在自個兒腳尖上。
望著女仙,越百川斂目,沉思片刻,簡短答說:“可以。”
言畢,不等竹簪女冠再有動作,他出手如電奪了她掌中的軍令,大步走向眾天將,下令立刻退兵。
眾將士見是名滿天下的臨淵道君出言,立刻都鬆了口氣,駕雲回程。
竹簪女冠上前,不避嫌地自後方擁住了越百川的腰腹,道:“這次,可不能讓你再逃回第四層去了呢……呵呵呵……”
此時,蓬萊洲。
眾人一直緊張地留意著天際變化。
一名修士眼尖,喊道:“雲散了!”
曲山長抬首觀看,果然見天幕之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星點,不一會兒,星辰陸續都顯現了出來。再過半盞茶功夫,連月娘都露出了臉。
“怎麼……”
“對方撤兵了?”
方丈洲人驚疑莫名。
又等上片刻,金翅鶴從高空中飛降下來,眾人詢問是否還有要緊,它只默默搖頭。
於是,曲山長立刻遣人去將小仙們找出來,告知是虛驚一場,讓他幾個回去好生歇息,明日可以晚些起身。
金翅鶴懨懨地臥在院裡,無聲無息,連仙草路過時候也沒豎起腦袋瞧上一瞧,似是病了一般。
※※這是“龍公子房中是否發生好事”和“詳情”都請腦補的分割線※※
翌日晨,硃砂起了個大早,匆匆趕到龍公子房內服侍。
可是房間窗明几淨,全然不同昨夜的慌亂狼藉,內中更是空無一人。
“公子爺?”硃砂納悶著,一路尋到外邊,問了景家僕人,才知兩小口早早地便起身,相攜問候景父景母的起居去了。
硃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