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公子帶笑,啞著嗓音在她耳邊道:“賓客還在外邊候著,夫人不可以亂來喔……”
“嗯?”景善若又往他指尖上吻了一吻。
“再玩下去,當心我就地將你辦了,教滿堂龍神與仙人都心知肚明地等著——”龍公子說著,隔了喜帕,輕輕地咬住她耳朵,弄得耳飾叮噹作響。
景善若聞言,急忙推推他:“不鬧了不鬧了,我可丟不起這人!”
龍公子笑道:“這是哪兒的話?你人已經是我的了,再丟不起,也是丟我的人。”說著,再次將景善若抱起,往內室去。
明相見他倆親親我我地進來了,便將燈燭往油槽內一倒。
只見偌大的倉房內,一圈火光燃起,映得四處皆閃閃發亮。
景善若撩著蓋頭往外看,發現整座房間,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龍鱗!龍鱗皆蒙著透明的漆,映著火光,顯出一層層虹色,莊嚴華貴。
明相捧住心口,對景善若道:“景夫人,這是公子爺從小到大蛻下的鱗片。老夫一一收藏著,唯一心願,便是原樣交給公子爺的配偶保管……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啊!”
月子彎彎照九州
明相抹了把老淚,向景善若遞去一本厚厚的賬簿。
愣愣地接過賬本,景善若低首翻了翻,只見上面記載的全是鱗片脫落的時間與地點。
“……洪字二號。”
她輕聲讀著,明相立刻從眾多龍鱗中找到她點的那一片,興高采烈地指給她看。
景善若低頭,繼續念道:“丙午年四月,公子爺化龍身,粗二尺,廊間嬉遊,不慎鉤掛簷角,落此鱗,得而存之。”
龍公子本還抄著手在旁得意洋洋地聽著,見她唸到這一條,急忙伸手奪過賬冊,窘道:“時候不早,明相,送夫人回景家居處。”
景善若與明相都戲謔地瞧著他。
龍公子尷尬地咳了一聲,對明相道:“明相,你且先出去候著。”
“是,公子爺。”
明相依言出了門,又轉身將大門略合攏來,只留一道縫兒。
見他迴避了,龍公子把那賬簿往龍鱗架子上一丟,佯怒道:“夫人,嘲笑夫君,可是萬萬不妥。”
“我幾時嘲弄於你了?”景善若上前,撒嬌地挽住他的手臂。
“還說沒有?你與明相倒是通作了一氣。”龍公子說著,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端詳片刻,又道,“先回令堂那邊,將弄亂的妝粉補好。”
“你嫌棄人家妝紋都給弄花了?”景善若故意嗔怪道,“難道不是你乾的好事?”
龍公子笑說:“怎敢嫌棄啊!是覺著夫人這般銷魂模樣,若是給外人見了,指不定多出幾個慕名之徒呢。”
“你——”景善若急忙掖了掖被他親暱得凌亂的髮絲,又拉住領口,道,“我不與你說了,反正都是你佔便宜。”
“今夜我更是要佔盡便宜!”龍公子理直氣壯地答說,“快些隨明相回了吧,稍後我便去接你。”
“這回要坐花轎了?”景善若期待地問。
龍公子點頭。
既然是與凡人成親,那人間的昏禮之儀,自是不能短少。龍公子偷偷跟曲山長等人借了凡間書籍,將整個過程溫了一遍又一遍,雖還有些緊張,但至少大的程式上,應該是不會出錯的了。
瞧見景善若滿心歡喜的模樣,他便知道自己的籌備十分值得。
※※※
“道君?”
“道君吶……”
時近時遠的呼喚聲,似乎是在叫他,又似乎是在喚另一個人。
越百川從茫然的狀態裡略清醒了些,緩緩睜眼。
他仍是在那牢房之中,陰暗不見天日,無法得知已過了多少個時辰,甚至多少天。
試著動上一動,那早已麻木的手腕處立刻傳來噹啷聲,看來桎梏並未解除。
“啊,醒來了,人家好擔心呢!”竹簪女冠手裡拿著一支燒過半截的紅燭,笑盈盈地望著他。
越百川瞧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垂下頭,不打算再給出任何反應。
“道君,怎麼這般冷淡?”竹簪女冠面露委屈之色,伸手撩起他額前垂落的長髮,將其在指尖上打了個圈,“竹簪好容易才抽空來看望道君,為何道君卻並不歡喜呢?”
越百川閉目道:“要做什麼,趕緊做完便消失罷。”
竹簪女冠笑說:“道君一日不食那蛇蠍之毒,竟然還不知饜足了麼?只可惜,我今日前來,非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