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身就走。
為首大漢一愣,想了想,忽地明白過來,忙在後面喊道,“小兄弟,你切勿私闖進山,一但被三大派發現,便會視為敵人,格殺勿論。”
陶寶頓了頓腳步,向後面擺擺手,沒有回頭,徑自走了。
秋風谷眾人兩兩相望,為之愕然,還真有這般聽話的?
為首大漢忽地一笑,回頭對眾人道,“哥幾個,咱們繼續。老酒,你去與鎮上的谷長老知會上一聲。別那小子剛進山,就被咱們的人給宰了。嘿嘿,烈刀李少君,真是好大的招牌。”
這進山的路自然不會只有一條,尋常的人走不了的路,自然有不尋常的人走。
陶寶繞過過山鎮,從鎮外的一條河趟河而過,地勢漸高,前方連綿不盡似的大山橫臥在眼前,叢林疊翠,層層如染,遠遠地有幾座高山相互凝視,巍巍入雲。真是好一個居燕山。
陶寶自然聽得到為首大漢的jǐng告,但卻是不怕,一是他不願與他們正面衝突,二則他有紫須草,自然不怕被人發現了形藏。在那昌興縣人口密集之地,他膽子再大也不敢顯露出來,但在這密林茂草的山裡,卻不俱其它。
陶寶早就聽說道家有術,可以輕身飛行,比之武功的輕功提身術要強了許多,當rì與卞道人一起時就份外羨慕,這時,眼望高山森林,又不敢走熟路,真是感慨三分,只讓他的道心再添上一分。
連衣山有五山十嶺之說,陶寶害怕迷路,儘量按著蘇道安給的地圖線路行走,這一路自然都是熟路商道,往常路人穿行,迤邐不絕,現在卻幾乎看不到人影,想來是在山的那頭,也是一令封山了。
不過,在進山的第二天,在一道山樑上,陶寶遠遠望見,一條長長的商貿車隊正越山而來,前面有幾人打著高高的幫旗,其中就有秋風谷的大旗飄舞。原來如此,雖說封山,卻也禁不了商貿車隊,否則斷絕了物流,縱是三大派亦吃不消。難怪當時蘇道安力勸自己隨他一道返京。
陶寶遠遠的躲開車隊,從旁邊一處山谷彎繞過去,不想那秘谷盡頭,竟是一道斷崖絕壁。
居高臨下,只見崖下叢林密密,綠意盎然,半山處的飛鳥嘻戲,前方高山的鷹鳴長空,好一幅仙道飄渺的景象。陶寶一時心情慨嘆,不由地一聲長嘯,遠遠蕩去。
這一聲長嘯,彷彿舒盡了自己心中最後一絲忐忑,雖然前路漫漫,但陶寶卻如頓悟了一般,豁然開朗。
那紫須草驀地自他身上現出,滴溜溜地向山崖下摔去,幾根透明的草須纏住陶寶的身子,竟玩笑般地帶著他衝下崖去。
陶寶先是一驚,然後一喜,曾經在紫須草傳道時感應到的那種‘道’又出現了。雖然只是有微弱的一絲,卻是清晰無比。
天地,在眼前張開變得無限寬廣,那空中的飛鳥與雄鷹的姿態是那麼的優美,每一次翻滾轉折,騰羽展翼又是那麼的自然完美,不著痕跡。雲在鳥上,鷹在雲中。
這也是道嗎?
陶寶體內‘道’念一動,雙臂如鳥兒的翅膀樣輕動,一種神奇的力量在肋下產生,帶動著自己向上輕輕飛騰了半丈之高。再一抖,腰腹一緊,身子竟隨著心意橫在空中,然後,向前下方平滑出去。
飛翔,我竟然在飛翔!
難以置信!
陶寶暢快無比地在這崖壁半空中zì yóu飛翔,就如同zì yóu的鳥兒!如那就展翅的鷹!
不知何時,紫須草早已經鬆開了纏在他腰間的草須,只餘下怪異的晶球在他眼前跳躍。
陶寶輕輕地落在一棵蒼柏的樹冠上,然後就那麼坐了下來,閉目凝思。
說是天才也好,說是際遇也罷,陶寶深知,自己今後的路再也不會平凡,或者是從小妹得到道草之時,或者是那不知何時出現在腦中的碧sè珠子,或者是自己得到的這株變異了的紫須草,再或者剛剛自己竟學會了鳥兒般的飛翔,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夢,而自己再也無法回頭。那虎頭山下勤學苦練的陶家小子,那默默暗戀李茗兒的少年,那夢想著長大後當個出sè鏢師或者大俠的孩童,都已經過去,仿若前生的夢,變化快的讓他無法相信,甚至來不及彷徨和膽怯。
rì頭漸漸地沉在了遠山之下。
黑夜降臨。星辰滿天。
陶寶就在這柏樹的樹冠上靜靜地坐了一夜。
直到rì頭漸漸地從遠山之上升起。
白雲飄飄,熟悉的鳥兒抖著翅膀從樹林中飛起。
在陶寶起身從樹上躍下的那一刻,他脫胎換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