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直直看著母親,彷彿洞穿了她的心思,紅撲撲的小臉漸漸掛上一些驚恐不安。
她撲到母親懷裡,兩條小胳膊使勁圈著母親的腰。
“娘到哪裡,茉茉到哪裡。”
她也使勁摟住了女兒,將臉埋女兒烏黑柔細的頭髮裡。
傍晚,趙府圍牆外。
大樹依舊鬱郁蒼蒼,趙府的圍牆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聳嚴整。五年裡,隨著勢力的大肆擴張,趙家的圍牆一再擴充、整飭翻蓋。
她越牆而過。
院內似乎加蓋了不少樓閣,但格局與以往大體相同。
循著舊路找到故人的居所,熟練地找地方躲開侍女,進入舊日常進的臥房。等了約兩盞茶的功夫,門外有了腳步聲。
“吱呀――”
門開了。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秉燭而入。
她轉過頭來,衝那婦人微微一笑:
“薈姨娘,好久不見,你好麼?”
中年婦人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來。藉著微弱的燭光,她看清了那張臉。
“叭嗒――”
蠟燭掉在了地上。婦人驚駭莫名,用力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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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臺旁,立著面大青銅鏡。他走過去,輕輕撫摸鏡框上凸出的纏枝花紋,觸手之處,冰涼光滑。久沒主人照拂的鏡子,暗沉而沒有生氣。神采斐然的時光早已逝去。
他眼睛一眨不眨,久久盯著鏡面。
那個垂著長長髮辮、俯身觀望的溫柔又認真的少女,那個塗著淡淡脂粉、衣袂翩然的困惑又絕望的年輕姑娘――
他覺得眼睛有點痠痛。
那個挽著髮髻、大腹便便的少婦沉默寡言卻又清雅美麗――
一瞬間她怒意橫生――
“為了保住你那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甚麼事你做不出來?”
長劍“唰”地當胸刺來。
胸口既熱且痛,低頭看去,沒有異常;抬起眼睛,鏡裡空空蕩蕩,只有一個年輕男人呆呆站著。
他微微轉過頭去。窗外正是一片日暮西山的景色。他的頭髮照例梳得一絲不苟,只是烏黑的鬢髮間,竟摻雜了幾許銀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