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溪的目光中似乎有些一些難以言喻的柔情,她露出一個簡單的笑容,回頭便不去看他了。
兩人坐在車子後排,一句話都沒有。
氣氛冷得恐怖。
段西樓一根菸接著一根菸地抽,卻一眼都沒有打量過餘久久。
他修長的指關節夾著煙身,在後座的菸灰缸上抖落了幾寸菸灰,身上黑色的西裝肅穆、挺括、落落大方,耳側垂下的一絲絲碎髮遮不住他動人的側臉。
但是他身上是生人勿近的氣息。
餘久久第一次從段西樓的身上感覺到這種可怕的氣息,他將自己心中的怒火用一層冰冷的冰雹覆蓋著,但是也只是暫時的。
當段西樓抽完第四根菸的時候,到家了。
段西樓二話不說,就用一種無法掙脫的力氣把餘久久拉下了車,餘久久只覺得手腕一陣劇痛,還沒站穩,只聽得段西樓和陳姨說道:“把小姐帶到房裡去。”
陳姨也有些嚇著了,因為段西樓眼神像要殺人,小姐該不會惹段先生生氣了吧?
陳姨看著站在段西樓身後的餘久久,餘久久正皺著眉臉色很是難看地捂著自己手腕,她臉色蒼白,卻一臉的執拗和倔強。
陳姨便走上去說道:“小姐,來,我們回房間。”
說完,就帶著餘久久回到了二樓的房內,餘久久沒有抵抗,她只是不願意做無謂的抵抗。
幽閉的房間內,窗簾瀑布已經垂下,黯淡的橘色燈光在床頭上晃晃移動著。
餘久久一個人坐於床邊上,靠著牆壁雙手抱膝,望著被窗簾攔得嚴嚴實實的窗戶發呆,那上面懸掛著一串風鈴,正發出看似悅耳其實刺人的聲音,彷彿要刺穿鼓膜一樣,有一種刺啦刺啦難受的聲音。
房間內的燈光很暗。
此時,段西樓推門進來,推門進來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很差,那麼好看的輪廓,簡直是浪費了。
他換了一件襯衣,胸前隨意繫了幾粒釦子,他站在門口,用一種冰冷卻又無奈的眼神看著餘久久,他並非拿餘久久無可奈何,只是在考慮用哪一種方式教訓一下餘久久。
是成人的方式,還是對待小孩的方式。
而餘久久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目光中盡是索然無味、毫無期待。
這一次眼神的交匯,餘久久覺得自己沒有輸。
隨後他就轉身將門關上然後坐到了餘久久床邊上,他的腳步很輕,彷彿鬼魅一般,那表情又如魑魅一般動人卻駭人。
那股身上濃烈的菸草味侵入了餘久久的鼻腔內,她嗅了幾下,是她熟悉的那個味道,隨後便依舊是沉默地坐著。
段西樓嘴邊扯過一個譏諷的笑容,語氣卻很冷淡,“現在老實了?”
餘久久抬頭看去,段西樓的眉眼還是那般熟悉,一板一眼都能看到深藏的戲謔和不悅,她的語氣沒有任何情緒,她這次一定要和段西樓分出一個分明來,她道:“這不是叔叔想要看到的嗎。”
段西樓見到她態度如此冷淡和不順從,越發覺得她可恨,忽然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扭過頭來看著自己,他的手勢很重,讓餘久久不由得被疼得微微蹙眉,段西樓捏著餘久久的下巴,用一種審視和無情的目光打量他,“你敢這麼和我說話?”
餘久久不說話,只是看著段西樓的臉,她的眼神空洞,彷彿一個無底的黑洞,能夠吸收一切。
段西樓抬著她的頭,他的手勢十分優雅,彷彿在欣賞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卷,但是卻作風強硬,那目光端倪一般打在餘久久的唇上,那是一雙顏色豐潤的嘴唇,淡淡的粉紅色非常漂亮,輕輕的閉合著彷彿能夠看到光線折射的光澤,他伸出食指,在那雙淡唇上輕輕擦拭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你和他做了什麼?”
餘久久那雙亮澤的雙唇微微彎起,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彷彿在回味那甜蜜的回憶,“接吻。”
話畢,那捏在下巴上忽然不斷加重的手,不斷在提醒她,段西樓已經怒不可歇了。
餘久久那眼睛幽幽注視著段西樓,只說了一個字,“痛。”
段西樓則是一下子扣著餘久久的後頸,把她整個人都壓到自己面前,餘久久從之前坐著的姿勢被迫變成半跪在段西樓面前,用雙手撐著身子。
段西樓的怒火已經兵臨城下,彷彿一瞬間就可以燃燒整個荒野,他手上的力道越發大了起來,但是他在笑,笑得寒人,讓人感覺這人是這般無情,“好,你現在真的是翅膀硬了,我是太寵你了,讓你成了現在為所欲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