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怪你呢。說到底,還是逸生不爭氣,犯下了江湖大忌。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他自已做了錯事,怨不得旁人。”
真的是堪透生死,看破紅塵了嗎?
這位以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師叔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得道成仙了嗎?
我不能肯定。
蘇逸生賭技高超,在如意坊露的那一手和東城賭王朱禮慶一脈相承,如出一轍,蘇逸生既是北千王的徒弟,朱禮慶搞不好也是千門中人。
青雲道長如果真的是看破紅塵,心如止水,不問世間俗事,為什麼蘇逸生前些日子會到北平,而且還到如意坊找胡家人的麻煩?另外,蘇逸生前腳剛回飛雲觀,後腳青雲道長就下山趕往興隆縣——金秋賞菊詩會今天才是正日子,興隆縣到飛雲觀不過是半天左右的路程,用得著提前五天就動身嗎?
不過,這些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只要不影響到我,又何必去操那個心。
“師叔大度,晚輩感激不盡。此間事情已了,晚輩要返回北平,不知師叔有何吩咐?”話已說清,事已辦完,青雲道長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想救人,自然就會有救人的辦法,犯不著我去多管閒事。
“哦,既然你還有自已的事兒,那我也就不留你了。師兄一世英名,享譽江湖數十年而不倒,及至晚年才收下你一位弟子,想必對你寄予了無限期望,希望你能好自為之,不要辜負師兄對你的期望。”點了點頭,青雲道長以長輩的口吻叮囑道。
“謝師叔教誨,晚輩謹記心中。”我躬身謝禮。
離開醉雲軒時已過中午,我先找了個飯館把午飯吃了,所謂無事一身輕,吃飽了飯,沒什麼急事可做,要了壺茶,把店小二叫來坐下聊了會兒天,等日頭不是那麼大了,這才離開飯館,按店小二所說,往城南市集處走去——那裡是興隆縣的車馬市場,南來北往的趕腳馬車沒活時一般都在這裡等生意,我要回北平,自然要到這裡找順風車。
路上行人很少,道路顯得非常空曠,這種情況和北平有點相似,北城發達,南城經濟相對就落後一些,不僅平房居多,而且大多顯得破落。
不過也有例外,路東有一座兩層小樓,青磚青瓦,看牆磚的顏色,估計建起沒超過兩年,院牆高聳,門口站著個穿黑色制服的警察,也許是站崗站累了,警察把後背靠在牆上,一支腳戳在地上,另一支腳支在牆圍,嘴裡叨著半截香菸,身旁掛著的一塊牌子倒是嶄嶄新——興隆縣警察局。
原來這就是興隆縣警察局,也就是孫福堂辦公的地方。呵呵,也不知陳萬仁是不是把抓著蘇逸生事通知給他。
走過警察局門口的時候,我向院裡掃了一眼,卻見到院子裡停著一輛轎車,車身寬大,通體黑漆,一看便知,這是從德國進口的原裝貨,就連北平城裡也難得看到,想不到在興隆縣這樣僻遠縣城的警察局裡居然也有,這真是廟小菩薩大,看來無論在哪個地方,警察局都不會是清水衙門。
等等
無意中眼光掃到車後掛著的車牌,我的心中一動——京字103,這不是我們來霧靈山時所坐陳東興的那輛車嗎?
這是怎麼回事兒?陳東興,李茹男他們不是已經回北平了嗎?興隆縣和北平城是兩個方向,他們坐的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事不能不問清楚。
我改變方向,向警察局門口走去。
發現有人要進警察局,門口站崗的警察算是有事了,“哎,站住站住,幹嘛呢你,問價了嗎你就進,你當這兒是菜市場嗎?”,把抽得只剩下個屁股的菸頭兒扔在地上,那個警察攔在門口叫道。
“呵,這位兄弟,請問這兒是不是有位孫福堂孫警長?”不過是個看門兒的,沒必要跟他較勁兒。我直接把孫福堂搬出來——就算孫福堂在警察局不得志,但終究也是一位警長,比這種門口站崗的普通警察不知高出幾個級別,打大旗做虎皮,嚇唬人是足夠了。
果然,一聽我是來找孫福堂的,這個警察的氣焰果然收斂了很多,說話也不是那麼衝了,上下仔細打量我了一遍,這才發現我的衣著打扮絕不是那種沒錢沒權,被人欺負了到警察局告狀評理的究鬼。
“呃,是,是有,你是?”
“前幾天在霧靈山莊和孫警長有過數面之緣,今天辦完了事要回北平,所以順路來興隆縣道別。”我笑笑答道。
“噢,原來您是孫警長的朋友,請進,請進,孫警長就在二樓辦工,上了樓往左轉第二個辦公室就是。”
這就叫朝裡有人好辦事兒,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