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說眼前的皇朝岌岌可危也並不是什麼純粹糊弄人的虛話。
“那,公公意下如何?”王平直接問道。
“前不久,雜家救助了一個學子,是個寒門出身的,因為苦無晉身之梯,滿腹才華只能荒廢,雜家與他聊了兩句,是個肚內有貨的,只他提出的東西太過駭人。相國知道,雜家自小入宮,沒什麼才學,這才想要請教相國,不知這科舉制度可是能行?”
蘇公公說著遞過來一張紙,紙上字跡並不十分工整,但所提出的確確實實是科舉制度的雛形,該人說應“論才舉士”,想要從朝廷這裡求一個不經過中正官把持、不計門第的上升階梯。
“看著倒是不錯。”王平這般說著,把紙還給了蘇公公,“若是想要推行,恐怕不能。”
古人也不是傻子,隨著士族利益的擴大,總會有寒門士子不滿的,而不滿之後提出科舉制度幾乎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眼下卻不是推行的好時機。
其上無人支撐,僅靠一個公公,縱然在內廷有幾分威風又能得太后信任,但在朝堂之上又算得了什麼,出身士族的官員哪個肯給他面子?
其下毫無基礎,一個大城市都未必能有一家書院,士族子弟多是各自家族教育,旁的寒門子弟,縱然富甲一方,買得起書,卻看不懂知識,也是白搭。
許多東西,沒有講解的老師是不能夠學會的,要知道,這個時候還沒有句讀,而書上的語言也過於簡潔,許多東西都在隱含義中,而這個隱含義,則是一代代口口相傳下來的知識,不是隨便誰都能夠知道的。
再有那等連書都買不起的寒門,更是無從學習,便是想要上進也不能夠,又何談其他。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如王平那般好命遇到一個書院,更得先生賞識的。
所以,這個時候,科舉制度還無法推行。
與蘇公公略坐了坐,即便看出他心有不滿,王平還是沒有多說,這等事情,一旦傳出去,搞不好就成了自己要推行科舉制度了,那可真是要害死人的。
等回到家中,免不了還要派人跟胡氏通通氣。隨著王平的官越當越高,跟胡氏嫡支的聯絡也緊密了些,他的長子便與胡氏嫡支三女定下了娃娃親,兩家的關係可以說是越發緊密了。
“這等老狗,真是不安分,還真當自己權傾朝野了。”胡靈對蘇公公的打算很是不屑,作為士族女兒,她最初對政事是全然不通的,每日裡只要打扮得美美的,學些才藝並管家之事就好,還是嫁人之後,多聽夫君分析這才明瞭一些,而她也格外喜歡聽夫君談論這些。
及至見到夫君皺眉,才發現自己無意中說了不雅之語,赧然的同時,又道:“夫君可別被他利用了,好不容易才成為相國,若是因此……”
“放心,我知道,你也不要太操心了,好好養胎才好。”
王平安慰地衝她一笑,對於胡靈,他最初就存了利用之心,多有包容,這些年相處下來,也有了些親人般的感情,看著她躺好了,這才躺在床邊兒,吹熄了蠟燭。
第134章
王平的長子取名林傑,是王平之父特意取的,不見多麼高大上,卻也包含了當爺爺的對孫子的期望。
林傑今年已經十四了,是王平一成親便有的孩子,當時胡靈也不過十六歲,這個孩子生得頗為艱難,但有了孩子才能夠鞏固姻親關係,這一點王平還是很明白的,所以也並不後悔新婚時候沒有采取什麼避孕措施。
只這個頭生子到底還是體質不強,便是如今要說親的年齡了,看著還是比同齡的孩子羸弱許多,為這個,胡靈常常暗自抹淚,悔恨當初孩子心性沒有好好養胎。
“父親。”俊秀少年一襲青衣,一根同色的暗金紋錦帶扎住了頭髮,抬腳邁過門檻,恭敬一禮,言語溫文。
“去見了你母親了?”王平放下手中毛筆,自去銅盆前淨手。
林傑忙過去拿了布巾遞上,道:“已經見了,母親嗜睡,妹妹服侍著她去睡了。”
胡靈已經生了兩胎,因為頭胎有些艱難,再者又生了個兒子,便沒有了多少壓力,王平讓她細細調養了兩年,這才有的二胎。第二胎生的是個女兒,也是長女了,王平取名為“珍”,頗為看重,在林傑去書院前,林珍是和他一塊兒被父親教育的。
或許也正是因此,十來歲的姑娘管起家來毫不含糊,少有的精明。
王平微微點頭,又問了林傑在書院如何,如今林傑就讀的書院是王平自家開的,打著“有教無類”的牌子,開的課也是形形色色包羅永珍,分成若干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