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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只聽外間有人說話,諸葛清怡便問:“是誰?”平兒進來回道:“姨太太打發香菱妹子來問我一句話,我已經說了,打發他回去了。”,陳璉笑道:“正是呢。我才見姨媽去,和一個年輕的小媳婦子剛走了個對臉兒,長得好齊整模樣兒。我想咱們家沒這個人哪,說話時問姨媽,才知道是打官司的那小丫頭子,叫什麼香菱的,竟給薛大傻子作了屋裡人。開了臉,越發出挑的標緻了。那薛大傻子真玷辱了他!”
第一百六十七章 搬家
諸葛清怡把嘴一撇,道:“哎!往蘇杭走了一趟回來,也該見點世面了,還是這麼眼饞肚飽的。你要愛他,不值什麼,我拿諸葛玥換了他來好不好那薛老大也是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這一年來的時候,他為香菱兒不能到手,和姑媽打了多少饑荒。姑媽看著香菱的模樣兒好還是小事,因他做人行事,又比別的女孩子不同,溫柔安靜,差不多兒的主子姑娘還跟不上他,才擺酒請客的費事,明堂正道給他做了屋裡人。過了沒半月,也沒事人一大堆了。”一語未了,二門上的小廝傳報:“老爺在大書房裡等著二爺呢。”陳璉聽了,忙忙整衣出去。
這裡諸葛清怡因問諸葛玥:“方才姑媽有什麼事,巴巴兒的打發香菱來?”諸葛玥道:“那裡來的香菱!是我借他暫撒個謊兒。奶奶瞧,旺兒嫂子越發連個算計兒也沒了!”說著,又走至諸葛清怡身邊,悄悄說道:“那項利銀早不送來,晚不送來,這會子二爺在家,他偏送這個來了。幸虧我在堂屋裡碰見了,不然他走了來回奶奶,叫二爺要是知道了,咱們二爺那脾氣,油鍋裡的還要撈出來花呢,知道奶奶有了體己,他還不大著膽子花麼所以我趕著接過來,叫我說了他兩句,誰知奶奶偏聽見了。為什麼當著二爺我才只說是香菱來了呢!”諸葛清怡聽了笑道:“我說呢,姑媽知道你二爺來了,忽剌巴兒的打發個屋裡人來。原來是你這蹄子鬧鬼!”
說著陳璉已進來了,諸葛清怡命擺上酒饌來。夫妻對坐。諸葛清怡雖善飲,卻不敢任興。正喝著,見陳璉的乳母趙嬤嬤走來。陳璉諸葛清怡忙讓吃酒,叫他上炕去。趙嬤嬤執意不肯。諸葛玥等早於炕沿設下一幾,擺一腳踏,趙嬤嬤在腳踏上坐了,陳璉向桌上揀兩盤餚饌與他,放在几上自吃。諸葛清怡又道:“媽媽很嚼不動那個,沒的倒硌了他的牙。”因問諸葛玥道:“早起我說那一碗火腿燉肘子很爛,正好給媽媽吃,你怎麼不拿了去趕著叫他們熱來?”又道:“媽媽,你嘗一嘗你兒子帶來的惠泉酒。”趙嬤嬤道:“我喝呢。奶奶也喝一鍾怕什麼,只不要過多了就是了。我這會子跑了來倒也不為酒飯,倒有一件正經事,奶奶好歹記在心裡,疼顧我些罷!我們這爺,只是嘴裡說的好,到了跟前就忘了我們。幸虧我從小兒奶了你這麼大。我也老了,有的是那兩個兒子,你就另眼照看他們些,別人也不敢呲牙兒的。我還再三的求了你幾遍,你答應的倒好,如今還是落空。這如今又從天上跑出這樣一件大喜事來,那裡用不著人所以倒是來和奶奶說是正經。靠著我們爺,只怕我還餓死了呢!”諸葛清怡笑道:“媽媽,你的兩個奶哥哥都交給我。你從小兒奶的兒子還有什麼不知他那脾氣的拿著皮肉,倒往那不相干的外人身上貼。可是現放著奶哥哥那一個不比人強你疼顧照看他們,誰敢說個‘不’字兒沒的白便宜了外人。我這話也說錯了:我們看著是‘外人’,你卻看著是‘內人’一樣呢!”說著,滿屋裡人都笑了。趙嬤嬤也笑個不住,又唸佛道:“可是屋子裡跑出青天來了。要說‘內人’‘外人’這些混帳事,我們爺是沒有的;不過是臉軟心慈,擱不住人求兩句罷了。”諸葛清怡笑道:“可不是呢,有‘內人’的他才慈軟呢!他在咱們娘兒們跟前才是剛硬呢!”趙嬤嬤道:“奶奶說的太盡情了,我也樂了,再喝一鐘好酒。從此我們奶奶做了主,我就沒的愁了。”
陳璉此時不好意思,只是訕笑道:“你們別胡說了,快盛飯來吃,還要到珍大爺那邊去商量事呢。”諸葛清怡道:“可是,別誤了正事,才剛老爺叫你說什麼?”陳璉道:“就為省親的事。”諸葛清怡忙問道:“省親的事竟準了?”陳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