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腳步聲,喊聲,慘叫聲,怒罵聲,法術聲,一片混亂,在外面的人看著充滿迷霧的小樓,心都緊成一團。
“反了,真反了,他怎麼敢?”一個內務府的軍官大怒,脖子上青筋都脹起:“混蛋,江上校一世英名,就敗在他手上!”
所有軍人,都站的筆直,一片死寂,只聽風掃過,對面殺聲隱隱。
一個術士沒有了言語,只是暗想:“你都要殺他頭了,他為什麼不反?還真當刀斧加身而謝恩受之?”
這內務府的人,鐵青著臉:“既是反賊,決不容情,殺進去!”
“是!”所有人都應著,衝了進去,眼前一片迷霧。
“別擔心,他撐不了多久,只要近戰,還有機會。”一個人說著,才打了手勢,突悶哼一聲,說話中止,身體左跌。
數人反射性伏下,互相背向。
“砰砰!”兩人頭顱炸開,餘下的人從角度看出位置,仰首不顧一切掃射。
“砰砰砰砰!”霧氣中,只見著到處火星,卻不見人,下一瞬間,下面影子處,突顯出了人,長刀所向。
“噗!”一道半圓的弧光出現,這出現瞬間,帶上一層淡紅色火焰,似乎人體和武器都和紙一樣,下一刻,四人分成八段的身體殘骸飛出,上半身一時還沒有死,翻滾在地發出長長慘叫。
有個人堅毅之極,在身體分成兩段時,還勉強完成了舉槍,扣動了班機,半自動的火力傾瀉而下。
可週圍早已沒有人。
“紀倫,這些都是你父親的舊部,你怎麼能下手?”
轉眼,帶過來的三十人,死傷狼狽,內務府的軍官舉槍吶喊著:“你不是人,不是人!”
“蓬!”內務府軍官的腦袋炸開,腦漿噴了後面的牆一片,身體沉重的跌了下去。
聲音平息下來,整座小樓沒有了一絲生氣,一個腳步出來,霧氣中若隱若現,屍山血海的氣息撲面。
姜山咬牙舉起手槍……砰!
子彈擊中了他的手臂,槍飛出去,他拔出佩刀,又是砰一聲,一隻手也中槍,刀飛出去。
雙臂垂落,他沉肩撞過去:“啊啊啊——”
砰砰——
雙腿膝蓋處炸開,姜山撲倒在地,努力掙扎著直起身,冰冷槍口已頂在了他額上,熟悉的少年蹲下來,激烈的咳嗽,目光沉靜而沒有波瀾。
“提醒過你了……可你還是這樣選擇。”
“謝庭樹的意圖以及很明顯,舊人的遭遇也很鮮明,你還這樣過來,是不是不聰明?”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姜山跪在地上,昂起首:“我只是一個士兵,士兵不需要聰明。”
紀倫緩緩點首:“所以你選擇了背叛我們過去……你知不知道,我原很感激你在地獄中救我出來,決定給你一次機會。”
“帝國的崛起不能靠私人感情……救你,是命令……殺你,也是命令。”少尉姜山大口喘息著,有些失血的眩暈,身子晃了晃:“軍人就是這樣,我還是習慣命令……我對不起你,還有對不起苗輕雲,殺掉我吧……”
紀倫靜靜注視他的雙眼,點了點首,扣下扳機。
“蓬!”
子彈射穿腦門,在腦後炸出窟窿,紅白腦漿飛濺,姜山睜著眼,並沒有立刻撲在地上,僵了一秒左右,才撲在地上,口中本能喊疼,很輕微,把血倒吸到口中的感覺,接著身體抽搐在地上,過了二三分鐘,才停止。
紀倫扶著肩,將屍體反過來放倒,用手帕擦了擦他滿臉的血,原地坐著,這些時日的事情不斷在眼前閃過……
“姜山,我有點奇怪,為什麼他們其實是覺得我會束手就死呢?”
“或者說,我很明確感受到,有不少人在最後,都認為我不會真正殺他們——要不,不止這點人。”
“是因和我父親的關係原因麼?”
“可是,我不相信你們會不知道,我束手的結果。”
“也許,這就是軍人。”
“我相信下次,會遇到幾倍,十幾倍的軍人。”
“或我下來的時間,並不會晚許多。”
紀倫喃喃的說,激烈咳嗽起來,良久,捂著口的手上,染上了一點暗紅,他把手帕反過來,擦了擦,最後緩緩吐一口氣:“我要走了……少尉。”
“你就安息吧!”
說著,伸出了手,對著睜著的眼一抹,抹上了眼皮,站了起來,就在這時,一隻小白貓蹲在牆上安靜看著,這時一躍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