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肩上。
紀倫只感覺到肩膀一沉,多了一份熟悉的重量,摸了摸她光滑柔順的脊背:“還是你啊……”
“喵~~”
“來時,是兩個人一起來,離開時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第八十六章喪心病狂(下)
“喵喵!”
“好好,還有蘇小小眉,是我們……小小還記得麼,那一日在車上說,我們都只是這個城市的過客……真是嘴賤,沒事說這種話。”
“喵~~”小白貓搖首蹭蹭少年耳朵,貓鈴鐺下的迷你青銅鑰匙發出叮噹脆響。
“看來還是你贏了,你還是有鑰匙,哪裡都能去,我又要沒有大房子鑰匙了……”紀倫晃晃鑰匙串,也一陣叮噹,將鑰匙插回到大鐵門八卦銅鎖,別院地產檔案捲起放在臺階上。
“古有掛印棄官,今有交鑰匙逃亡……你說我們從生到死,兩手空空,究竟能得到什麼呢?”
小汽車突突駛離這片郊區街道,進入城外更廣闊大地上,夜色下燈火開去,到了城郊不遠處農村田野間重新變得黑暗,與新興工業文明相比,這片大地上更多還是古老的農業傳統。
夜風吹過長街,霧氣在院子裡散盡,更遠處,警號聲連綿,很快,大批軍警包圍了這片街區,年輕上尉在小汽車裡下來,一個踉蹌,隨從就要攙扶:“盧上尉,你小心!”
盧照月擺擺手,接過一根柺杖,一拐一拐走進院子裡,一路屍體橫七豎八,讓人心悸,更讓人心悸的其實是姜山的屍體。
一個軍法官只是一檢查,就報告:“姜山少尉,多處中槍,但都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腦上一槍處決。”
“好狠!”盧照月仔細看了,心裡一抽。
戰鬥殺人,和這種處決完全是二個概念,都能抽象的提煉出姜山跪地,而對方穩定扣動板機的情況。
不由喃喃:“幸老子機靈,提前受了傷,姜山這個蠢貨……明知道送死還來……嗯,不過這種蠢貨越多越好。”
鐵門開啟來,士兵進來收拾袍澤,受到這殺戮衝擊更大,如果不是作戰通報,絕難相信是一個敵人……而衝擊後,就是同仇敵愾的憤怒:“這不是紀上校的兒子,這是一個地獄惡鬼!”
“叛徒!”
“死不足惜!”
盧照月聽了,就露出了微笑,這很合乎他的意。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一個女人聲音在外面大喊,打斷了他的尋思,盧照月就拄著柺杖過去:“怎麼回事?這女人是……”
“我是姜山的未婚妻!我叫折寒梅,這是我的證件……我們昨天還在一起。”小師妹折寒梅眼眶紅紅,臉色蒼白:“我以為他上午已脫身,這才放心送管家回去雲霧鎮,又開車回來找他,說好是再見面後就正式登記結婚……這個笨蛋為什麼還要回來……他現在怎麼樣了?”
軍官和士兵們都沉默下來,讓開一條通道給她,就見這女人踉蹌上前,突雷擊一樣待著不動,接著,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撲在未婚夫的屍體上,聲音哀慼而絕望,曾經有過多少忐忑和幸福的期許,這刻就一個美麗夢幻的肥皂泡,針刺一樣破了。
“真是可憐。”
盧照月坐上車,對外面軍官招招手:“留兩個士兵看好她,別讓她尋了短見……這是烈士遺孀,主上必有撫卹,對了,問問她有沒有孩子……有的話報上來,也是有個想念。”
“是!”眾人舉手敬禮,神情鄭重,誰也不希望自己死後眷屬遭到不公,都不由對這上尉起了尊敬之心……
沒有人去想,同樣是烈士乃至戰爭英雄眷屬的紀倫,又遭遇什麼待遇,或者說,他們想到了。
“反賊,叛徒!”
小汽車發動,車隊徐徐轉過路口,司機轉首看來:“往哪面?”
“一個少年,人生地不熟,無路可走,無人庇護,就只有回去紀家老宅……我們追去雲霧鎮,他逃不了。”盧照月掏出捲菸,擦著火柴兩下,沒點著,又擦了一根,還是沒點著,神經質擦了十幾根,惱火扔出車外:“孃的……”
“那個……長官,你手上沾了血,溼掉了火柴。”士兵小聲說。
“就你聰明!”盧照月踹了他一腳,卻聽得一聲,還沒好全骨頭撞在上面,頓時大叫起來。
士兵也是臉色發白,連聲:“快停車!叫醫務兵!”
指揮官受傷,車隊不得不停下來,醫務兵過來察看了下,搖搖首:“處理不了,得去醫院。”
盧照月一把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