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使這種渾鐵重矛的……都不會是什麼銀樣鑞槍頭【注】。他嘯掠軍縱橫天下兇名赫赫,怎麼不曉得還有這等強軍?又是哪家的大將軍這樣狂傲,在這漫卷山裡耍威風、擺排場?
因而便使人去問。結果那兩個大漢只說這一句,再不說其他的話了。第五靖心中不快,正要親自上前,卻瞧見又從林中走出數十身著同樣制式彩甲的壯漢——他心中一時大驚,生生將馬勒住了。
他怎麼會不曉得呢?那大漢身上一副盔甲,就能換他們這一都人的鎧甲。而今幾十人都是彪形壯漢、都穿成這副模樣——難道真是哪裡的兵馬大元帥到了麼!?
他是軍中人,曉得分寸、收斂了性子。可那空同子卻是化外人——他本就很怕漫卷山中的大妖尋他晦氣、急著離開。到此時卻忽然見到不曉得誰家的蠢貨在此地擺起了威風來,心裡早不耐煩了。
雙腿一夾,策馬上前。抬手指著那彩甲壯漢便厲喝:“你家軍主是誰?叫出來見我!我劍宗五臾劍派劍派空同子的駕,也是你們這些凡人擋得了的麼!”
便是在這時候,後面有人報——說慶軍的探子來問是怎麼回事。說起慶軍,空同子便想起那個俊俏的畫師來。因而頭也不回,只喝了一聲:“叫他滾回去!”
而後再看那壯漢:“聾了麼?!”
便是此時,密林中忽然響起了嗚嗚的號角聲、隆隆的鼓聲。而後只見路旁的樹木一陣晃動、無數飛鳥從林間驚起,似是有大軍到來。
第五靖聽了這陣勢,當真是急得汗都要冒出來——他們嘯掠軍雖是強軍,但也貴在一個“掠”字,來去如風。而今也不曉得哪裡的不知死的“大將軍”搞出此等聲勢,難道不曉得那慶國的幾千人都盡數覆滅在紅石峽中了麼!
隨後便見兩隊黑盔黑甲的刀盾手從林中湧出,在他們面前排成一列。又有兩列金盔金甲的雙斧兵開道,在後面排了一列。而後,在許多彩甲力士的簇擁下,一個身著大紅戰袍的將軍、跨著一匹白馬,自林中緩緩行出。
第五靖、空同子,離軍諸人,一見這將軍,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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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銀樣鑞槍頭,而非“銀樣蠟槍頭”。鑞,鉛錫合金,不是蠟。
太多的成語、字詞,因為大規模、長時間、廣泛性的錯用,而不得不對大眾妥協、將本意改為錯用的意義了。
譬如“空穴來風”。原本是指“事情有根據”的。
每一個成語字詞的背後都是流傳千年的典故。幾乎就是某一段歷史的縮影。
漢語是有故事、有生命力的語言。我很不想許多許多年之後我們的子孫再說起一個字詞的時候,要去想“原願是什麼、後因為被人錯用,現在的意義是什麼”。
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寫到易錯的字詞都會標註出來。如果我哪裡有用錯了,也希望大家指出來。
我可真是個好作者。
第三百八十二章 討債
因為……竟是個女將軍!
離國的民風彪悍,男女之間的地位相較南方諸國還要更加平等一些。女子為官不鮮見,甚至軍中還有輕眉營。但即便如此,也未曾見過一個女人做“大將軍”——諸國軍制雖不同,可“大將軍”必然是上三階的武官,還從未聽說過有女子擔任此官職的。
然而眼前出現的這一位——
作為一個女子,她生的可並不算漂亮。雖然也是唇紅齒白,卻有一對濃眉大眼。臉型略方,鼻子高挺。如果是個男人算得上英武,可作為女人就顯得粗糙了。
先前那些持矛武士的鎧甲華麗,這位大將軍的鎧甲就更華麗——頭上的皮盔簇擁著大團的翎羽,兩根尤其長,足有丈餘。隨著馬匹走動那兩條翎羽飄飄蕩蕩,看著氣派極了。身上罩著的鎧甲亦是鎖子甲。只是領口護手甲裙的邊緣都滾了厚厚的毛邊,整個人看起來氣派又威武。
眼下,她這一張藏在大團羽毛、絨毛、鐵甲當中的臉上可沒什麼表情——在一干親兵的擁簇下策馬慢慢走出林子,在小路中間停下來。
居高臨下地看看第五靖,又看看空同子。略沉吟一會兒,開口道:“五臾劍派?哼。很了不起麼?”
說了這話便抬起手,用手中的馬鞭指一指第五靖:“你是哪國的兵?”
這位大將軍聽說了五臾劍派,言語之間卻大為不屑——第五靖一時間也拿捏不準她到底是什麼來頭了。他拿捏不準,空同子也皺眉。他不是那些不出世的修士,也懂得些人情世故的。因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