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可怕的電光在一瞬間引燃了李雲心垂在額前的幾縷長髮。他並指為刀,指尖嗡的一聲出現燦爛金芒,彷彿一柄光錐一般直刺李雲心面門——
便在這時候,李雲心吐出最後兩個字:“權杖。”
然後他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
清脆一聲響——啪。神情暴戾的傀儡忽然瞪圓了眼睛、看清面前李雲心的模樣。下一刻周身電芒忽然收斂,指尖的金光也消散了——大喝一聲:“閃開!”
右足一跺地、生生在半空中變了去勢,一掌轟到李雲心身旁的地面上。
隨後便是轟隆隆的一陣可怕巨響!
白玉鋪就的地面,地磚如同洶湧波濤一般湧起,直噴向天。巨大的力道去勢不減。先將李雲心身後的地磚都轟爆了、再一往無前——直轟到李雲心此前立足的那座前殿上去!高大雄偉的前殿在這力量面前也如同紙糊的一般。只用了一刻便轟然傾塌,不計其數的土石碎片如同狂風暴雨,撕裂了空氣嗡鳴著再往前射出去!
如此……不過一瞬之間、一擊之威罷了——便接連轟倒了三座大殿,在李雲心身後,轟出了一條寬得可怕、長得可怕的廢墟來!
而這……也還是蘇生在最後關頭生生散去了神通、收住了力道的結果罷了!如今他略顯狼狽地倒在地上,髮髻散亂得一塌糊塗。可已經完全不是此前木木呆呆的模樣了——在巨大的轟鳴聲還未消散的時候便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對李雲心大叫:“做什麼不躲?!這一掌轟在你身上,就是個形神俱滅!!”
李雲心笑了一聲。這才抬手將髮絲上剛剛燃起的明火撣滅了:“因為刺激啊。”
然後抬腳,便往穹格殿中走過去。
蘇生咬牙切齒:“刺激?!”
可說了這兩個字又不曉得再說什麼好。略一愣,忙跟上李雲心的腳步,瞧著有許多話要說:“你剛才唸的是什麼咒?”
這句話說完了緊接著又道:“你用瓦丟我!?剛才那種時候你竟還消遣我!”
李雲心邊走邊哼了一聲:“咒?就算是咒吧——我之前給你重建了十一個人格,總得有幾句喚醒指令——就是你說的這個咒。不過啊……”
“兩個遊魂先怎麼把人的神智抹去、抹去之後是個什麼狀態,都是你之前對我說的一面之辭。你剛才那樣子臉色比死人還可怕。我總得試探試探你的本底意識還在不在。一旦你對我說的出了岔子我跳進去、又喚不醒你下一層的意識,那就不是刺激的問題了。所以先砸一砸你逗一逗你,觀察觀察嘛。”
這些話他一口氣地說。實際上卻是走得快、說的慢。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到了穹格殿門前。
同樣——抬腳,一腳將殿門踹倒了。
然後他先站在門前、往裡面瞧了瞧。這殿極大,簡直像是一座他那時候的體育場一般。廣闊得可怕的空間當中沒有半根柱子支撐,地面是黑色,天頂有無數明燈,宛若璀璨星空。在對門的另一頭,是一整面牆壁。牆壁上沒有別的,便只是密密麻麻的櫃子、從大殿的東邊鋪到西邊,從地上鋪到穹頂。
或許這景象便是“穹格殿”這名字的由來。
李雲心瞧了這麼一會兒,忽然連聲地冷笑起來,笑聲叫人毛骨悚然:“哦……這就是那兩個王八蛋躲起來算計人的地方。”
但蘇生只在他身後問旁的:“十一個?什麼十一個?你不是同我說只有八個的麼?”
李雲心頭也不回、像是敷衍:“保險嘛。”
然後抬腳踏進門,往那佔據了一整面牆壁的櫃牆下走過去。
而蘇生問的,則是他的“人格”。
他初見李雲心,頹廢得形同廢人。於是李雲心為他重構了一個意識,但很快那意識又淪陷了。因而李雲心為他重構了第三個。
到李雲心到了浮空山下、待了數日與辛細柳爾虞我詐的時候,蘇生便對他說了一計。
他曉得兩個遊魂一旦捉了他,必不捨得殺他,而要煉化他。此前蘇生還是書聖時,肉身被奪。在逃出雲山之前、機緣巧合之下,曾經曉得了他們煉遊魂的手段——第一步,便要將人的神智毀了。
彼時他覺得這個劫身要應劫將極其艱難。與其於此,倒不如舍了這個劫身大膽試探一番——叫李雲心為他多構建幾層意識。而後假裝被俘、叫兩個遊魂將他的神智毀了去。
倘若李雲心構建出來的東西不起作用,那這廢了的劫身就當送了共濟會也無妨。倘若起了作用……便是如今這個裡應外合的局面了。
因而此前的情況是,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