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鵬苦笑之餘暗呼僥倖,雖然被當作囚犯監禁起來,但至少還保留有性命。胡令全可能多少對他的身份有所顧慮,不願在大事將成之際跟七大劍派發生衝突,所以沒有立即將他殺死。而且只需將他嚴密關押,不讓章玉昆知道韋漢翔的遺言,就達到目的了,沒必要節外生枝。
胡青鵬摸索全身,發現除了驚神劍被取走之外,其他的都在身上,不禁鬆了一口氣。他站起身,雙手前伸慢慢走到牆壁前,摸索著將整間囚室走了一圈,頹然坐下,徹底斷絕了逃走的念頭。這間囚室四面牆壁都是由厚厚的石板砌成,再經過人工打磨,光溜溜地無從攀附借力。別說他拖著數十斤重的鐵鏈,即使是毫無負重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攀緣到高處尋找出口。
忽聽頭頂上方“咣噹”一聲大響,一條黃色的光柱斜射下來。胡青鵬愕然抬頭,只見天花板正中出現了一個三尺方圓的洞口,離地約有三丈,洞口外人頭閃動,一把呆板陰冷的聲音傳下:“喂,吃飯了!”
胡青鵬忙道:“你是什麼人?這是什麼地方?”
那人不耐煩道:“你老實點,少他媽廢話!老子只管送飯,其他的一概不知!”說著自洞口處垂下一個竹籃,裡面盛著一罐清水和兩個饅頭。等胡青鵬將食物取出,那人立刻收起竹籃,重新把洞口封死,連話也不多說半句。
囚室內漆黑無光,又沒有同伴交談,委實是無聊之極。寂靜之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住胸口,令他倍感焦躁。胡青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會被囚禁多久,如果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關上兩三年,久而久之甚至可能會瘋掉。不過最讓他擔心的是,章玉昆等還未知悉白雲宗、煙雨樓的陰謀,並未覺察到致命的危機已經悄悄逼近,沒有提防隱藏在暗處的敵手!雖然他跟曾志雄、章玉昆素未謀面,談不上有什麼好感,但他反感白雲宗、煙雨樓的所作所為,實在不想看到他們的陰謀得逞。
胡青鵬想到那滿船的火藥,以及它可怕的威力,不禁打了個寒戰。那些興致勃勃趕到長沙的豪雄,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一隻腳已踏進了墳墓。如果他們堅持去參加壽宴,肯定會被炸得粉身碎骨。此事的幕後策劃者絕對是冷酷無情之極,轉念之間,敢將千百條性命送往地獄。胡青鵬恨恨地捶著地面,他作為知情者偏偏被囚禁起來,無力挽救這些無辜的生命,讓他鬱悶不已。
胡青鵬想到氣憤處,忍不住大罵胡令全卑鄙無恥,利慾薰心。他從小在市井中長大,接觸的都是最底層的人,罵起人來滔滔不絕,絕無重複,唯一的遺憾是沒人欣賞,囚室裡只有迴音嗡嗡作響。痛快淋漓地大罵了一通,滿腔怒火稍稍平息。胡青鵬冷靜下來後啞然失笑,自己這番舉動毫無意義,既然改變不了局勢,何必浪費氣力呢?冥冥中自有天意,那些人的生死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他不由想起同伴,唐敬天、唐雪等人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失蹤,而闖進天下會要人呢?希望他們不要過於衝動,救人不成,反被擒下。
胡青鵬深吸了一口氣,盤腿跌坐,雙手捏訣合於胸前,開始凝神煉氣。既然左右無事,就專心致志地修煉內家真氣好了。歷經多次惡戰後,他找到了融合體內那兩道異種真氣的竅門和途徑,已有十分之四的異種真氣被他吸收入丹田,成為他自身真氣的一部分。他的真氣每增強一分,煉化融合的速度就加快一分,每一次的打坐練功都帶給他極大的好處。囚室內極為安靜,沒有任何外界的雜音影響,他很快便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全心感覺著那兩道異種真氣的執行、融合的過程,丹田處泛起溫暖舒適的異感。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胡青鵬每日除了兩次的吃飯時間外,其他時候都在專心修煉內功,進境之快簡直稱得上一日千里。他沒有辦法得知任何外界的訊息,索性不想不問,完全放下這樁心事。偶爾也會想起多日不見的同伴,甚至是衣舞鳳秀美的面容,不過都是一閃而過,便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
轉眼過了三天。那送飯的破天荒地送來一壺酒和一隻燒雞,皮笑肉不笑道:“小子,你今天有口福了!今天是我們會主五十歲壽辰,破例給你加點菜,讓你也樂一樂!”
胡青鵬腦際一震,今天已是四月二十六日了!此刻長沙城內是暗潮湧動,風雨欲來了。將竹籃內的酒肉取出,淡淡道:“多謝!”
洞口再次關閉後,胡青鵬舉起手裡的酒壺,低聲道:“曾志雄,若是你命不改絕,我下回當面敬你!”淺飲一口,便放在一旁。一個人的壽辰最終變成他的忌日,想一想都令人感到悲哀。尤其是曾志雄身為一方霸主,卻遭到手下的背叛和暗算,死於陰謀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