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香樓破損的門窗已經修好,樓內靜悄悄的。胡笑天剛一走近門前,便聽樓內響起秦可兒的冷喝聲:“是誰?”胡笑天心中稍定,啪啪輕敲房門,低聲道:“可兒,是我!”只聽秦可兒一聲驚訝的低呼:“你怎麼來了?”房門輕輕拉開,露出一張略帶倦容的如花俏臉,帶著三分激動的潮紅,三分未曾消褪的春情,三分緊張的恐懼。她目光與胡笑天一碰,忍不住微微一笑,隨手把他扯進房內,埋怨道:“我不是和你說過,本教兩位高手即將抵達長安嗎?你這時來百花閣找我,實屬不智,稍有不慎便將喪命。”胡笑天道:“可兒,你已非處子之身,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殺死。馬上跟我走罷!”秦可兒臉色煞白:“你都知道了?”胡笑天道:“白雲宗的淫邪手段並非什麼秘聞,我一問便知。你不要再猶豫了,只有離開此地方有一線生機!”秦可兒眼底流露出幾分掙扎,低聲道:“可是我不辭而別的話,就意味著叛離白雲宗了。我師父養育栽培我十五年,名為師徒,實同母女,難道要我從此與她恩斷義絕嗎?”胡笑天冷笑道:“有哪個母親肯讓自己的女兒混跡青樓?有誰會願意自己的女兒一輩子找不到幸福?有哪一位父母忍心看著自己的骨肉被人肆意蹂躪,還會甘當幫兇?可兒,你別被你師父偽善的外表欺騙了!她培養你們的目的,首先是為教中高手提供練功用的爐鼎,包括你的師姐李玄兒,不也是為了寧無凡準備的嗎?”秦可兒渾身一震,心中霎時轉過千百個念頭,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靠進胡笑天懷中,道:“難道我們就這麼明目張膽地走出百花閣嗎?”胡笑天聽她口氣鬆動,不由大喜,笑道:“你看看我如今的模樣,就應該知曉我精通易容術了。且讓我幫你改頭換面,包管誰也認不出你來。”
秦可兒點頭一笑,正欲收拾私人物品,忽聽一陣腳步聲快速走近,忙對胡笑天道:“有人來了,別出聲!”只聽房門篤篤輕響,那鳳姨的聲音傳來:“秦仙姑,你在嗎?”秦可兒應道:“哦,是鄔管事。有事麼?”那鳳姨道:“皇甫門主和宇文公子已經進城了,再過半響便會抵達百花閣。你趕緊梳洗打扮,和我一起出門恭迎。”秦可兒道:“鄔管事,我今天有點不舒服,迎接兩位貴客的事就不參加了好麼?”那鳳姨笑道:“秦仙姑,那怎麼行呢!宇文公子千里迢迢趕來長安,你若不出現,豈不是讓他失望?等宇文公子日後登上宗主寶座,你可要記得關照鳳姨我啊。”秦可兒無奈說道:“既然如此,我立刻化妝好了。”那鳳姨催促道:“你手腳麻利些,我先到前院候著。”
耳聽足音遠去,胡笑天忍不住問道:“你們所說的宇文公子是不是宇文政?”秦可兒點點頭道:“正是他!莫非你認識此人?”胡笑天雙拳緊握,一股暴烈殺氣直衝頂門,咬牙切齒道:“我不止認識這禽獸不如的混蛋,還與他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若非宇文政色迷心竅,一路逼迫,衣舞鳳怎會投江而死?宇文政可以說是逼死衣舞鳳的罪魁禍首,正是胡笑天永遠不會淡忘的仇人。
秦可兒被他散發的殺氣迎面衝擊,心下駭然,忙拉住他的手道:“公子,宇文政近年來功力進展神速,兼之心狠手辣,又有本教秘寶護身,你萬萬不可衝動行事。”胡笑天森然道:“你放心,在功力恢復前我不會主動找死的。宇文政的性命,遲早有一天屬於我!可兒,宇文政此次前來長安,莫非與你有關?”秦可兒垂首道:“那宇文政荒淫好色,對本教的女弟子莫不垂涎。我為了躲避他的騷擾才遠赴長安,怎料他賊心不死,竟藉口公幹追來了,無非是抱著奪我紅丸的齷齪心理,企圖令自己的功力增長一層。”胡笑天哈哈一笑:“可是你的處子之身已經敬獻於我,這色魔豈非大失所望?處心積慮謀劃多年,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秦可兒捶了他一拳,紅著臉嗔道:“你還笑!你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一味地猛衝猛撞,害得人家直到今天走路都不方便。”胡笑天老臉一熱,賠笑道:“當時神智不清,偏生你又長得太美,一時情難自禁,以後斷然不會了。”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回憶起昨日旖旎銷魂的一幕,不禁執手相握,心頭一片溫暖。
秦可兒簡單收拾了一個包袱,開啟後窗,與胡笑天悄然躍出。兩人攜手一笑,並肩往百花閣後院僻靜處走去。
不料樹影中驀然閃出兩名精幹敏捷的守衛,擋住兩人的去路。右側稍高的守衛手按刀柄,冷眼打量著胡笑天,寒聲道:“秦仙姑,你要去哪裡?你身邊的男人是什麼來歷?”秦可兒俏臉一冷,厲聲道:“楊三郎,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出言不遜盤問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立刻給我滾開,不然別怪我不講情面!”那守衛冷笑道:“秦仙姑,本教的規矩你不會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