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朔接下去道:“豈知登船後,竟發覺田當家在船上。幹世兄是為田當家好,怕田當家在不知情下,犯上窩藏欽犯的殺頭大罪,所以田當家該感激幹世兄才對。”田上淵的目光不由落在宇文朔掛在腰間的佩劍去,只恨他像龍鷹、符太般無知,不曉得“尚方寶劍”該是何制式模樣,如此隨便掛著,是否合乎規法程式。
他終曉得對方有備而來,且掌握情況,清楚他的一方潛進一批突騎施高手,如被根查,他跳進黃河仍水洗不清。
田上淵目現殺機,冷笑道:“實在欺人太甚!不論何事,自有寒生擔當。諸位一是離開,一是動手。”
龍鷹嘆道:“田當家是否出來混的?小弟早有言在先,著你老兄少說廢話,偏無一句不是廢話,最後還不是須動手見真章?”
說話時,他的感應全面展開,監察艙內情況。
田上淵的七個手下,把五個受創者送返艙內後,並沒有回到甲板上,可知這些高手,乃田上淵親信,曉得他們一方的破錠弱點,在乎不可暴露身份的突騎施高手,而唯一應變之計,是立即作鳥獸散,不被當場逮著便成。
剛才田上淵向手下們做出的手勢裡,其中一個必隱藏著緊急應變的暗號,只待田上淵進一步的指令,否則好該回來助陣。
早前符太等三人,雖然下手有分寸,沒弄出人命,但下手頗重,令五人在短時間內不可能回覆過來,增加敵人的牽累。
在龍鷹魔種的靈奇感應下,以清晰度言之,艙內敵人,可分為四組。
第一和第二組為五個傷者和曾現身的七個高手。另兩組均處於潛藏的狀態,一組比一組厲害,顯示出武功修為的高下。
此兩組共十三人,其中八人逃不過龍鷹的掌握,雖蓄意隱藏,卻瞞不過龍鷹的靈應,至乎能掌握他們每個人的位置、武功的高低。可是,另五個人,是在龍鷹思感範圍之外,乃一等一的高手,龍鷹憑直覺感知對方,如一個個模糊的影子,藏在暗黑裡,若隱若現。此五人,才是他們今次的目標。
龍鷹的知敵,關係到今次行動的成敗,若誤中副車,拿下的非是突騎施高手,勢被田上淵反將一軍,吃不完兜著走。
現時的處境,絕不利於田上淵,而他必須將形勢扭轉。扭轉之法,惟有動手。
如此形勢,正是龍鷹等四人一手營造出來。
他們逼田上淵先動手。
田上淵聞言,沒絲毫被龍鷹激怒的表情或內在的情緒波動,反變得深沉了,雙目閃動著奇異的芒採。
符太哈哈一笑,道:“田當家有種,竟是要將我們四人一手包辦。”
田上淵雙目立現掩藏不住的驚駭之色。
龍鷹、宇文朔和乾舜的駭異,實不在田上淵之下,田上淵微妙的轉變,三人只以為他在提聚功力,茫然不覺他氣場上的變化。只是瞞不過符太,由此可見“明暗合一”大成後的田上淵,其氣場如何與別不同,連龍鷹也著了道兒。
下一刻,田上淵動手了。
他先是雙手收往後背,接著一股無形的壓力,像個大鐘般從上覆蓋而來,把四人籠罩其內。
來得如此突然,事前不現半分徵兆聲息,確為一絕。
三人雖得符太預警,仍然有措手不及的感覺。
同一時間,以龍鷹之能,亦微僅可察的感應到五個突騎施高手,從艙尾離開,投水遁逃。
忽然間,主動權盡入田上淵之手。
他的氣場不單將四人牽制,還使他們耳目失靈,若非龍鷹不受任何力量約束的魔種靈覺,將掌握不到五個突騎施高手的動靜去向。
田上淵揹著他們的一雙手,打出了應變行動的訊號。
田上淵此著最厲害處,是反過來逼四人動手解其氣場之困。
誰先動手?將成事後問罪的罪證。當然,那是指龍鷹一方未能活捉至少一個突騎施高手的情況下。若有人證在手,動手的先後,不關痛癢。
符太動了。
“醜神醫”冷笑一聲,忽然旋動,一股奇異的力量,隨他的旋動擴充套件,若如將罩著他們無形卻有實、覆鍾般的氣場掀起一角,感覺古怪之極。
“鏘!”
就在田上淵氣場轉弱的剎那,宇文朔跨前一步,同時手握佩劍,抽出少許,沒拔劍離鞘,但一股龐大無匹的劍氣,直往田上淵潮衝而去。
龍鷹左右晃動一下,像尾魚兒要掙脫纏身的魚網般,下一刻已脫網而去,朝前彈射,越過田上淵、船艙,往船尾的方向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