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告訴大姊的,他輸的是運氣。哼!河曲之戰,是我和田上淵鬥爭換了另一個戰場的延續,若讓突厥人攻入關內,我範輕舟在中土豈還有立足之地?”
無瑕不悅道:“那你是不肯說了。”
龍鷹冷然道:“你根本不該問。我告訴你這麼多事,已是對你另眼相看,特別優待。”
無瑕現出笑容,緩和了冰封般的僵持,抿著嘴兒道:“為何發脾氣?你清楚人家和鳥妖的關係嗎?”
龍鷹仰望夜空,道:“不知道就是蠢材,大姊的鷹兒是怎樣得來的?天下間,只鳥妖有本領訓練出來。”
無瑕漫不經意地道:“鷹爺有否在你面前提及人家?”
龍鷹沒好氣的道:“你說呢?”
無瑕淺嘆一口氣,沒再追問,將螓首枕在他肩頭處。
龍鷹乘機“心軟”,道:“範某人愛幹什麼幹什麼,最怕給人管,更不須向任何人交代。”
無瑕哄小孩子般柔聲道:“知道哩!”
龍鷹暗鬆一口氣,這一關絕不易過,總算過了,得力處是自己在南詔對“範輕舟”性格的形容,現在由自己親身演繹。否則怎解釋得那麼多。
自己擺出我行我素,信不信由你的態度,反可令無瑕感到他說的乃肺腑之言。
以前不論和誰談情說愛,縱然端木菱的“仙心難測”、花秀美的冷漠、秘女万俟姬純的異乎尋常,至乎獨孤倩然出於高門之外的情懷,總有可尋脈絡。
然而,眼前的首席玉女,鬼魅似的芳心,龍鷹在認知上一籌莫展,沒法掌握其萬一,還不時有衝動,來個揮刀斬情絲,可惜也知對她陷溺日深,刀斷的只是永斬不斷的流水。
情場較量上,他實處於下風。
剛才對她質詰的反應,小半為策略,大半是真的動氣,因再感覺不到柔情蜜意。龍鷹心有所思,答非所問的道:“你可知我心內的痛苦?”
無瑕轉了個形式,換過親暱的姿態,然仍換湯不換藥,窮詰不放,激起他的反感,也顯示無瑕對他的態度,能直接影響他情緒的起落。
他奶奶的,先前的熱吻太動人了。
無瑕纖手搭在他左肩處,借力探過頭來,審視他的容色。
龍鷹沉痛的道:“我害死了她!”
他說的是與真正範輕舟私通的古夢愛妾,想的卻是花簡寧兒,那確是他心內的遺憾。
無瑕憐惜的道:“過去了的事,勿想哩!何況你已給她討回公道,令古夢生不如死。”
她這麼說,使龍鷹曉得大江聯在範輕舟的出身來歷,下過一番工夫。
龍鷹朝她瞧,道:“希望你明白,範某絕不容自己重蹈覆轍,盲目的投進可令人覆滅的情海里去,亦經不起風浪的打擊。”
他現在的招數,是千黛教落的“全情投入”,以配合似開啟收妖葫蘆,勾出大籮筐疑問的一句話,對無瑕的提問分而治之,或答了等於沒答,又或索性不答,免犯以前“欲蓋彌彰”的老毛病。
也叫打鐵趁熱,故意顯露熱吻激惹的情懷,令無瑕感到他的情緒波動處於驚濤駭浪裡,故而患得患失。
他的目光移往滑落至簷緣的小帽子。
無瑕坐直嬌軀,輕輕的道:“無瑕也有為難處呵!”
龍鷹記起臺勒虛雲於花簡寧兒舉行喪禮那天早上,淚流滿面的情景,默然無語。
“五更哩!”
龍鷹“嗯”的應了一聲。
又嘆一口氣,沉聲道:“大姊聽過田上淵旗下白牙這號人物嗎?”
早前簡單的一句話,手尾極長,若那句話等於棋局的第一子,此刻已快近終結,就看他收官子以了局的本領。
無瑕道:“當然知道。”
龍鷹道:“白牙就是曾橫行北方水道、惡名昭著的練元,今次捲土重來,是含有誓雪前恥之心,在田上淵大力支援下,首先遭殃的是獨孤善明,成為‘獨孤血案’,接著就是黃河幫的陶過在長安街頭遇襲身亡,出手的正是練元。”
無瑕美眸生輝,顯然龍鷹所說,是他們一方沒想過的。
龍鷹續道:“我是到今次北上,在大運河被白牙伏擊,先後與他在船上和水裡交鋒,方想破諸事間的關係。是役北幫損失二十三艘效能優越的蒙衝鬥艦,傷亡沉重至極,不可能在二、三年內彌補。我們則只一艘船,由竹花幫頭號操舟高手把持。此役將惹發田上淵的危機感,不趁機殺我,便非田上淵。”
無瑕柔聲道:“此正為今晚人家坐在這裡,被逼聽你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