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還不是任你們縱橫?”
他對龍鷹“立返揚州”的豪言壯語,避而不答,恰證實了臺勒虛雲對田上淵不肯“放虎歸山”的預測。
當然!田上淵、宗楚客在此事上有根本性的不同,田上淵一意殺“範輕舟”,宗楚客是迫於無奈,不得不配合,至少在表面上裝模作樣。
殺李顯,縱然憑的是無痕無跡的混毒之技,仍絕不簡單,否則動輒萬劫不復,且有關人等,必須能在事後置身事外,令最挑剔者亦無可尋之隙。
由誰下手,實為關鍵。
於此韋后、宗楚客和田上淵長期佈局,這個兇手必須符合某些條件,例如與三人沒直接的關係,不為人注意,心狠手辣,既不臨陣退縮,事後又能守口如瓶,不是隨便找個心腹宮娥或侍臣可辦得到。
九卜女正是這個理想的人選。
縱然宗楚客曉得混毒的“終極一擊”,一時仍找不到另一個像九卜女般進入可隨時發動的位置。何況宗楚客不知道混毒的最後一著。李顯的生死,操諸田上淵之手,而非韋后或宗楚客。
驟聽得馬秦客、楊均兩個韋后男寵之名,龍鷹還以為他們負責下毒手,經臺勒虛雲分析後,方猜到他們負責的是混毒的準備工夫,因若他們任何一人,早上才接近過李顯,當天下午李顯便無疾而終,韋后將洗不脫嫌疑。
臺勒虛雲說得對,換過他是老田,定以此威脅,逼宗楚客殺自己。臺勒虛雲的預測,由宗楚客進一步證實,就是不放“範輕舟”離京。
“上淵!”
宗楚客帶點不悅的著田上淵表態說話。
田上淵嘆道:“誤會從來愈陷愈深,難有消退回旋的空間。”
稍頓又道:“晚生針對的,非範當家也,而是竹花幫的桂有為,其亡我之心始終不息。誤會就在這裡,因範當家視桂有為是夥伴,令晚生陷兩難之局。近年來,黃河幫頗有死灰復燃之勢,晚生究竟是任其坐大,還是趁其勢未成前予以撲滅?範當家教晚生該怎麼辦?”
他這番話避重就輕,模糊了真實的情況,將龍鷹坐竹花幫的船到西京,用竹花幫與黃河幫在西市的物業開七色館,全部混為一談,牽強卻沒破綻。
龍鷹舉手,打出要說話的手勢。
宗楚客將抵唇邊的話打住,和田上淵一起訝然瞪著龍鷹。
龍鷹目光投往田上淵,閒聊般的道:“田當家可想曉得在水底下突襲你老兄,令小弟爭得緩衝之機,得脫大難那個美人兒是何方神聖?”
以田上淵陰沉的城府,亦告不敵。
龍鷹的話,直接戳破他的所謂“誤會重重”,更陷他認與不認的兩難局面。同時為龍鷹的試金石,看田上淵能否猜到無瑕是誰。
可肯定的,是鳥妖曾向田上淵提起過無瑕,因牽涉到五采石的歸還。不過,恐怕鳥妖自己仍不清楚無瑕的真正身份,只以為她是侯夫人的同門師姊妹,觀之無瑕故意隱瞞武功,可窺見端倪。
田上淵比任何人更想曉得無瑕是誰,如芒刺在背。
可是,怎說得出口?
宗楚客插言道:“今天喝這杯酒,過去的事,全給本相一筆勾銷。”
接著又道:“我也給輕舟勾出好奇心,真的有這麼樣武功高強、水底功夫了得的美人兒嗎?”
龍鷹步步緊逼田上淵,欣然道:“一隻手掌拍不響,大相的問題,理該由田當家回答。”
田上淵苦笑搖頭,旋又啞然失笑,嘆道:“範當家厲害,若晚生仍矢口不認,就是沒有承擔。”
轉向宗楚客道:“此女武功之高,乃晚生平生僅見。”
宗楚客為之動容。
於半途截殺“醜神醫”,是韋后、宗楚客首肯,田上淵執行。不過,顯然田上淵向宗楚客報告失敗時,只說大概,不落細節,是對宗楚客的另一種隱瞞,因此宗楚客忽聞之,現出應有的表情。
龍鷹奇峰突起的一著,逼田上淵落下風。
田上淵改採攻勢,問龍鷹道:“此女與範當家有何關係?”
龍鷹心忖任你奸似鬼,還不中計,氣定神閒的道:“小弟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田當家般糊塗,不明白她為何幫忙,出現的時間如此教人料想不到。”
田上淵和宗楚客為之錯愕。
宗楚客皺眉道:“可是,聽輕舟剛才的語調,似知悉此女的身份。”
龍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小弟是這兩天有故人來京,才猜得她是誰。”宗楚客一呆道:“故人?”
主動落入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