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駕輕就熟的兩手運勁,加上各人背弓帶兵合起來的重量,帶得活命木深潛往離水面達二十丈的河床,水的壓力令人人耳鼓疼痛,幸而各人功力深厚,運轉內勁,瞬即復常。
不過!眾人武功參差,如龍鷹、符太和宇文朔,精擅內呼吸,可長時間潛行水底,區區一里、半里,不成問題。博真、虎義和管軼夫,亦具長時間閉氣之能,可是功力遜上一、二籌的容傑和桑槐,在深水之下,頂多能捱上一盞熱茶的工夫,便不得不到水面換氣。幸好透過活命木總攬眾兄弟情況的龍鷹,已從各人真氣的波動,掌握情況。
龍鷹藉木傳訊,知會打頭陣的符太。
有了三門峽的水底經驗,符太立即醒悟,就在筏頭觸底的剎那,符太兩手按往河床,活命木立即往上翹起。
此時輪到龍鷹雙足踩上河床實地,雙腳魔氣爆發,來個水內彈射,活命木仿如會飛的大魚,從深水處斜斜衝上水面,驀地裡,符太已離開水面,活命木才再往水面拍下去。
就在此刻,活命木搭載的八個人,一起目擊戰筏在敵陣中央處激爆的盛況。
敵陣已破,再沒有能力阻止他們闖過死關,即使對方高手力能攔截,卻須先應付符太最能在水裡發揮威力的“血手”。
下游離第三座河寨兩裡處的大河南岸,伏著他們八個人,都是筋疲力盡,急待回氣。
突圍到這裡來,非是順風順水,而是不斷受對方水內能手的攻擊,全賴打前陣的符太“血手”逞威,令擋者披靡,龍鷹又尋空覷隙的屢施彈射,才成功逸離水下的重圍。
以當時河面的情況,筏上的敵人,不可能做出如此有效的水下攔截,唯一能解釋當時情況的,是這批敵人早潛伏筏陣的另一邊,防止他們借順水之勢遁逃。
想及此點,人人心呼慶幸,若沒有雷火箭,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未能將雷火箭帶回去作守陣之用,可是在剛才生死懸於一發的關口,其他計算只好全撇往一旁。
號角聲從北岸陰山高處鳴響,又在調兵遣將。
連最不在意的符太,也現出猶有餘悸、不敢小覷的神色。
龍鷹在淺灘坐起來,豎耳聆聽。
憑魔種異於凡常的特性,他最早回覆過來。
博真雙手雙腳攤在溼泥上,成“大”字形,長長吁出一口氣,道:“尋寶舒服多了。”
他肩頭給敵人水刺挑中,衣服破裂,深可見骨,此時雖已止血,傷口仍令人觸目驚心,博真卻不以為意,像給蚊子叮了一口般不礙事。
活命木載來的八個人,人人多少受了點內傷、外創,如非集中勝分散,肯定他們裡有人沒命到這裡來呼吸河風。
宇文朔兩手撐後,勉力坐起,朝河寨方向遙望,道:“煙散哩!河寨的大火被救熄了。”
符太冷哼道:“西寨肯定完蛋,中寨則只燒掉半邊牆、幾個營賬。我們今晚不住將目標調低,先是三座河寨,接著是抬兩箱雷火箭走,現在則連家都可能回不去了。”
虎義是第二個坐起來的人,道:“竟沒人追來。”
桑槐道:“追來不但徒勞無功,還多此一舉,敵人只須將我們的河陣重重包圍,不到我們不去硬闖,那時收拾我們方是上策。”
符太從淺灘彈起來,舒展筋骨,向龍鷹問道:“有感應嗎?”
龍鷹朝仍躺在身邊的桑槐道:“希望老兄沒將捲菸隨身帶著。”
桑槐微笑道:“明知很大機會落水,怎會這麼蠢?”
龍鷹這才答符太,悠然道:“是否達致目標,現時言之尚早。”
接著仰觀夜空,淡然自若道:“離天亮有個半時辰,足夠我們幹很多事。”
符太堅持道:“有感應嗎?”
龍鷹答道:“一眾兄弟的精神波動,非常強大,顯然成功粉碎敵人從大河來的強攻。現在敵人並沒有停下來,正調軍遣將,策動對河陣的攻打。不過他們亦非鐵鑄的,怎都要稍作休息,故此天明前理該不會發動。”
又道:“我沒立即答你,因需一點時間,將靈覺提升。”
宇文朔道:“‘道心種魔大法’果然不同凡響。”
管軼夫坐將起來,見人人臉露關注之色的瞧他,笑道:“放心,我的內傷早好了,賴的正是鷹爺的‘種魔大法’。如只憑己力去療傷,可能到現在仍爬不起來,又或舊傷復發,此刻卻比以前任何一刻更強大。當日鷹爺不住將魔氣送入我經脈內,惟恐不夠,那種感覺怎都形容不了,除兄弟之情外,還充盈勃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