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形勢。
假設無瑕只是返香閨睡覺,沒關係,在因如賭坊等一刻鐘仍見不到人,改為去找宋言志。
可是,如一切順遂,不單偷聽到無瑕和臺勒虛雲的說話,還可像在洛陽般,知悉臺勒虛雲的“汗舍”,有事時曉得該到何處碰運氣。
此一想法剛起,沒預料過的,他晉入魔奔的離奇狀態。
抵達北里,龍鷹回覆過來,嘖嘖稱奇,沒想過魔奔可在這麼短的距離發生,同時感到由於起步較遲,在短途裡大可能追不上無瑕,魔種因而介入。
魔種究是何物?到此刻仍弄不清楚,或許,弄清楚時,便是“魔道合一”的時候。因如賭坊的後院,保安並不嚴密,也無此必要,徒惹起疑竇,只須在高處設三、四個暗哨,足夠有餘。
除非像龍鷹般的人物,並深悉內裡情況,有臺勒虛雲坐鎮處,想瞞過他的耳目,難比登天。思及此之時,心裡生出疑問。
此時他置身的位置,是一道位於兩座房子院牆間的長巷,朝前出巷口,左轉,走約五十步,是香霸上趟送他離開因如坊的後院門。
當夜,甫離開,立給無瑕截著,帶他在西京兜了個大圈,好引田上淵親自主持的“覆舟小組”佈局狙殺他。
因如坊規模極大,呈長形,佔地跨四分一個裡坊,面積與秦淮樓看齊,坐北向南。前面正大門開在主道北里大街,後為次兩級的街道,雖商鋪林立,車來人往,但比之北里大街的熱鬧,差遠了。
北里西靠漕渠,東鄰東市,興慶宮就在東市東北的位置,故而那晚他由北里經東市返興慶宮,乃避開巡衛街崗的合理路線。
秦淮樓和因如坊,均位於北里西北的位置,鄰近漕渠,故可引入漕渠之水,成湖成河,營造出江南園林的特殊環境。
著名的北里橋,跨漕渠而築,在西端接連北里大街。此橋又被暱稱為“花裡橋”,過橋後就是煙花勝地,橋西還是尋常街道,東面卻是西京的不夜天,仿如兩個不同的世界。
北里橋亦是西面進入北里的唯一通路,另一邊是東市。
魔種顯然非是循此正路進入,過橋入北里,而是翻牆越屋、飛簷走壁的經南面的宣陽坊到北里來。
疑惑就在這裡。
依魔種的慣例作風,好應像以往般,進入因如賭坊的後院,方魔退道長,令自己回覆平常意識,就如那趟藏身猛狼石崖壁的情況。
何獨今趟卻是功虧一簣,差數十步卻來個開小差,須由自己去完成魔種未竟全功的最後一段路。
想到這裡,暗抹一把冷汗。
此時一群結伴來北里找樂子的夥伴朋友,穿巷而來,旁若無人的高聲喧笑,沒一個的腳步是穩當的,左搖右擺。
龍鷹就趁這群酒氣熏天的尋歡者擦肩而過的一刻,覷準無人注意,升上左邊高牆,再貼牆無聲無息的滑落地面。
絲竹管絃之聲,從牆內燈火通明的宅舍傳入耳際,看來是所青樓。他豈敢久留,藉院牆掩護,似鬼魅的高速沿牆疾掠,快抵青樓北牆角前,倏地止步,否則將進入青樓正門燈火映照的範圍裡。
這座青樓算有規模,當然不能和秦淮樓相比。秦淮樓的正大門面向北裡大街,此樓的正門則開在次上數級的偏僻街道。
下一刻,龍鷹翻上青樓主堂的瓦頂,伏在屋脊的位置,居高臨下的觀察遠近。外街一切如常,沒任何可惹他注意的情況。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誤會了魔種?
想想也感好笑,誤會魔種,等於自己誤會自己,可算是筆糊塗帳。
他的目光離開長街,審視因如賭坊後院對面的一排十多間商鋪。
驀然心裡一震,心呼好險。
他看到了臺勒虛雲。
(《天地明環》卷十七終)
卷十八
第一章 緊急報吿
此乃魔種、道心之別,前者比後者至少高上一個層次,也因而兩者仍未到同流合運的至境。
臺勒虛雲現身因如賭坊後院門對街商鋪二樓平臺處,此鋪乃下鋪上居的格局,平臺寬敞,放置一張小圓桌和三張太師椅,臺勒虛雲面街坐著,蹺起二郎腿,頭戴帽,拉低至蓋過眉毛,與沒點燈火平臺的暗黑融渾為一,難怪龍鷹一時看漏了眼。
下層的鋪子是間押店,以押店言之屬中等規模,門面普通,不惹人注目。
難道這就是臺勒虛雲宿處?
整件事令龍鷹對魔種有進一步的瞭解,魔種非是無所不曉,便像自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