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更近,不到十步,雙短戟分別提高至胸口和腰際的位置,一上一下,兩人的方位隨龍鷹前衝,不住變化,尤西勒雙戟及龍鷹之時,側擊變成橫戳。
敵我三人剎那間進入短兵相搏的距離,龍鷹後方的眾敵,繞過或跨過倒在地上的陌刀手和持鐧者,發了瘋般趕來。
尤西勒終於發動,確沉得住氣,本朝前直戳的雙短戟倏現變化,上舉的一戟從前方掃往龍鷹胸膛,另一戟飆刺龍鷹右腰的位置,登時勁氣橫流疾竄,手法則精妙絕倫,周遭寒似冰雪。
馬上的韋捷瞧得最清楚,立即雙目放光,大喝一聲“好”。
前方劍手見狀,加速衝來,劍勢變化,由試探式的防守,改為一往無前的放手疾攻,斜斬龍鷹的頸項,務要令龍鷹應接不暇。若此人乃宇文朔級的高手,龍鷹唯一選擇是往後急撤,現在則視其劍為無物。
沒有旁觀者想過的事發生了。
龍鷹神蹟般停頓下來,所有針對他剛才衝勢的攻守招數,全告大失預算,凌厲的招數變得不痛不癢的。
年輕劍手用錯力道,於離龍鷹十步處揮劍斬空,一時再沒法威脅龍鷹。
尤西勒終究是頂尖級的高手,雖及不上參師襌,然而差距不大,大感不妥下,及時變招,憑扭腰煞止步伐,短戟變化,本橫掃龍鷹胸膛的短戟,因龍鷹轉身向著他,改為飆刺龍鷹心窩必救處。
另一戟疾取龍鷹丹田的位置。力道不是平均的,刺往龍鷹胸膛一擊是惑敵,真正的殺著在照丹田疾挑的一戟,卯足全力。
要殺尤西勒,剩得眼前這個機會,錯過了永不回頭。
就像臺勒虛雲要殺“範輕舟”,不付出代價不成,只要負擔得起,便是成功。
龍鷹當機立斷,曉得唯一殺尤西勒之法,正是臺勒虛雲殺他“範輕舟”時上駟對下駟之法。
經此一役,可肯定西京再沒人認為“玩命郎”的外號改錯了。
龍鷹以可令人產生幻覺的速度,往右晃去。
戳往他心窩的短戟,命中的方位再非心窩,而是龍鷹的左脅下。
鮮血激濺。
驚呼四起,除周杰、清韻、紀夢等熟悉的聲音外,還包括“青樓大少”柳逢春和對他信心十足的香怪。
龍鷹另一手往下抓著戟尖。
尤西勒臉上現出驚駭欲絕的神色,欲棄戟後撤,竟力不從心,刺進龍鷹脅下的右戟,入肉寸許後再沒法深進,左手戟的勁氣一洩如注,被吸納入龍鷹體內,還扯著他全身真氣,使他如被自己的短戟黏住不放,欲退不得。
龍鷹猛地張口,噴出含著對方真氣的鮮血,照頭照臉的往尤西勒噴濺過去。
尤西勒的功夫確非白練的,在這樣的情況,仍能矮身避過。倏地右戟彈離龍鷹脅下,硬將他扭往一邊,同時腹部劇痛,竟被龍鷹側身撐了一腳。
尤西勒雙戟離手,應腳拋飛。
“住手!”
陸石夫破人牆而來,暴喝如雷,震懾全場。
“蓬!”
尤西勒手腳朝天的重重掉在廣場的石板地上,抖顫幾下後,再無動靜。
衝往龍鷹的人,頹然止步。
陸石夫從半邊身染滿鮮血的龍鷹處,目光移往仍在馬背上的韋捷,苦笑道:“西京是否再沒有皇法了?”
第十三章 因果關係
龍鷹一覺醒來,精滿神足。探手一摸,脅下被尤西勒短戟造成的傷口不翼而飛,面板光光滑滑的。
梳洗時,鄭居中來了,道:“淮陽公在前堂等候範爺。”
武延秀是昨晚秦淮樓之會龍鷹和香怪外,另一位被邀的嘉賓,卻沒出現過。龍鷹問道:“老闆回來了嗎?”
鄭居中道:“四更前由清韻大姊親自送他回來,隨行的還有周傑大哥和十多個好手,非常大陣仗。”
韋捷如鬥敗公雞,收屍離去後,柳逢春偕周杰到廣場探問“範輕舟”的傷勢,那時清韻和紀夢已領香怪入樓,龍鷹與紀夢仍是緣慳一面。
隱隱裡,龍鷹感到香怪在自己親身示範下,領略到放手而為的痛快。旁觀者裡,獨香怪一人曉得“範輕舟”有意殺人,也因此曉得“範輕舟”不像表面般的簡單,不過,以香怪的性情,絕不洩露龍鷹的秘密。剩瞧香怪一點不擔心其傷勢,知他看穿受點傷乃幹掉尤西勒必須的手段。
龍鷹拒絕了柳逢春到樓內清理和包紮傷口,治傷後舉行宴會的提議。坦白說,柳逢春的提議很吸引人,既可親近豔蓋西京的紀夢,還能與清韻共席言歡又為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