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好似在心裡刻畫了些什麼,她顯得更加羞澀和侷促了,“我覺得……直接告訴他,會不會太不優雅了,好怕把二少爺嚇跑啊。如果寫情書的話,我沒什麼文采,字也很難看,我要找誰幫我才好呢?”
方清淺愛莫能助地嘆了口氣。
“我的字寫出來就跟小雞在地上亂撥撥似的,這個我幫不了你。”她想了想,還是覺得添上一句比較穩妥,“而且我長這麼大,還沒喜歡過任何人呢。感情這種事,興許我還要向你請教。”
“嗯嗯嗯,我看淺淺也像個情竇初開還沒來得及被人採摘的。”若蘭敷衍了一句,繼續思考自己心裡想的事。
“……”若蘭這丫頭看人未必那麼準的?不過她還是很想說一句,自己一直單身,是有原因的!那可是天生就從血統裡帶出來的詛咒啊!別人家祖傳的東西,寶石、玉器、字畫……無外乎都是寶貝。只是不知道自己這祖傳單身,算是寶貝還是不幸。
若蘭一會兒喜笑顏開一會兒愁眉苦臉,看得方清淺一愣一愣。孃親說,陷在愛情裡的人,最是愚鈍。唉,看來孃親誠不欺我。
若蘭想得八九不離十,她扭過頭跟方清淺道了別,“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二少爺房外候著,咱們午膳的時候再見!”
方清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若蘭就像一陣輕快的風一般跑走了。
她托腮想著,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那樣活潑歡快的。
沒想到,若蘭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個不請自來的常客。
“姜九淵妙手丹青,最擅長畫人肖像,他為何突然間不摹人相貌了?”李驚瀾看似漫不經心地沉吟著,一雙墨眸緊鎖著驟然站起身的女人。其實他很滿意,每次這個女人都用很獨特的方式來迎接他。要麼嚇一跳,要麼想溜,要麼翻白眼,要麼罵他,要麼……就是如同現在這樣。
不得不說,方清淺最招架不住的,就是此人直白不諱的眼神。他能一直看著你,無論是沉默的、惱怒的、平靜的,只是看著你,彷彿都能看到天荒地老。
“作為一個合格的丹青手,怎麼可以只會畫人相貌呢?”她皺著眉,此人的疑問真是莫名其妙,“同樣的東西,畫了太多次,爐火純青了,再畫下去也不會有什麼進步。他想全面發展還不行?再說了,筆在人家手上,人家想畫什麼畫什麼,你不服你也去畫啊。”
李驚瀾覺得自己真是可憐啊,活了二十幾年,從來都是他對著別人發怒,怎麼到了方清淺這兒,還沒說上幾句話呢,她就開始對自己甩臉子了?
男人一身慣常的黑袍,在夏風中獵獵飛揚。他相貌如削,帶著渾然天成的剛毅和矜貴。而面前的女人,膚白如雪,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衣裙,亦是傾國傾城。兩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美畫。
“我當然會親自找姜九淵問清楚的。”他嘴角挑起一抹譏諷的笑。自己隔三差五來找方清淺,都是提早告訴過她的。他來得沒多勤快,卻幾乎次次都碰到姜九淵立在遠處看她,真是……極其令他生氣。
算姜九淵聰明,知道他的未婚妻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否則他早該有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