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殿下,無事不登三寶殿,草民此次前來,是為了家父入獄一事。”
李驚瀾領著姜九淵在前廳坐下,也只是坐下而已。
李驚瀾不帶溫度的眼神射向姜九淵,姜九淵感到身側溫度不對,他反射性地與烈王的視線碰撞,當即懂了什麼,提起茶壺,替兩人都斟了一杯茶。
府裡沒有內侍,斟茶倒水這種事,難道還要烈王親自動手?姜九淵可不是他邀請到府上做客來的。
“你父親入獄時間並不長。”李驚瀾放下茶杯,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是。可是因為幾句詩詞就讓父親入獄,恕草民難以信服。”姜九淵沉著眉目,卻是起身叩了個頭。
李驚瀾頓時黑了臉,語氣更是如同萬年不化的冰,凍得人唇齒髮寒:“你父親日常瑣事纏身,想寫一本兵法都不得空,本王讓他在獄中清淨一陣好好寫作,他不該感謝本王的恩德嗎?”
烈王殿下言外之意是:本王好心好意讓你家父親換個好去處寫作,這是他的關愛,能叫入獄嗎?
姜九淵無言凌亂了,他強烈的預感告訴他,這個烈王殿下,是個道貌岸然的傢伙……
“牢獄生活艱苦,父親又年事已高,父親若真想一心寫作,必會向朝廷告假……”姜九淵話還未說完,卻被李驚瀾打斷。
“牢獄生活若不艱苦,怎能鍛鍊你父親的意志,讓他寫出高水平的兵法?你父親武將出身體質佳,又有御醫時刻在宮中候著,換個地方吃飯睡覺而已,對他來說並無什麼區別。至於告假,你也知你父親年事已高,這個時候告假,就意味著告老還鄉。姜二公子可準備好上朝為官了?”
一串串珠語綴落,敲得姜九淵心裡一陣青一陣白。父親此前告訴過他,烈王殿下或許是想父親退出官場,扶自己繼承將軍之位。如今烈王再次提起此事,無非是給姜九淵心頭重重的一記提醒。
“恕草民直言,草民不想為官,是不想受制於官場。”姜九淵慘淡地笑了笑。
不想受制於人,這一點,姜九淵倒是和自己口味相投了。然而事實哪有那麼簡單,“你不會受制於官場,不意味著你的父親、你的哥哥不會。就像你父親入獄那樣,本王意圖在於治你,但本王治不了你,還治不了你老爹了?”
“……”原來這才是烈王真正用意。可是姜九淵著實不懂了,“為什麼?”
“因為你覬覦本王的女人。”他話中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如鷹一般的眼眸與姜九淵清潤的眸光相撞,登時凍得姜九淵一陣發寒。
姜九淵思緒飛快轉動,立馬就猜到了他口中“本王的女人”會是誰。
“她尚未有婚配,怎能說是草民覬覦烈王殿下的女人。你我公平競爭,誰輸誰贏還不一定。”他咬了咬牙,垂眸避開來自烈王的一切訊息,讓自己膽子大那麼一分。
“你以為你是誰?你沒有官爵,沒有權勢,你要拿什麼保護她?憑你幾招過硬的功夫?別忘了,你連本王都打不過。你可知,就連本王,都不敢保證她周全。”否則,她早就是本王的女人了,本王會傻傻地把她安置在將軍府,和你朝夕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