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衝著李驚瀾發牢騷的時候,屋中會進來一個陌生女人。李驚瀾一副平平淡淡的樣子,聽完了她所有的牢騷,也一副平平淡淡的樣子,看著這個女人進屋。
方清淺懵了懵,朝李驚瀾投去疑惑的目光,這個女人是誰?
李驚瀾說過這處竹屋十分隱蔽,任何人要進來都只有一條大路可走,因為除開大路的方向,其餘的方位全都佈滿了機關暗器。
這麼看來,這個女子,是光明正大走大路進來的?那她會是誰呢?
她一臉的清心寡慾,眼裡也平淡無波,看到自己時,只是用眼神與她交流一瞬,便垂下眸,又朝著烈王請了個安。
她請安的姿勢很獨特,此人許是宮裡來的。
“烈王殿下,奴婢是太妃娘娘的貼身婢女,銀兒。”銀兒雙腳交錯地半蹲著,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李驚瀾的呼吸不免重了一些,朝方清淺勾了勾手,方清淺當即明白了什麼,心裡再有不悅,也不想在外人面前給他難堪,於是她乖乖地朝他走了過去。
“清淺,你坐著。”李驚瀾遲遲沒有讓那個叫做銀兒的女子起身,卻不疾不徐地拉過自己的腰壓著讓她坐下,他這是什麼意思?用這種忽略的方式給銀兒一個下馬威?
感受到李驚瀾略為粗重的呼吸,方清淺覺得有些好奇,這女人難道曾經把李驚瀾坑慘了嗎?
屋中的氣氛很微妙,一個誠懇,一個傲嬌,還有一個夾在中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可是這李驚瀾沒看出來人家身體都在顫抖了嗎?小姑娘家又不是跟你們練過武的大老爺們一樣,這樣的姿勢,站個片刻就會遭不住的!
思來想去,方清淺壯著膽子朝銀兒道:“你先起來吧,烈王受了很重的傷,一時半會兒說不了話。”
李驚瀾心裡有些氣惱,他剛才明明出聲讓清淺坐在自己面前,怎麼到了她口中,就成了他一時半會兒說不了話了?他這是失聲了?
銀兒猶豫了下,見李驚瀾沒有表態,眼前這個姿色傾城的女人又一臉殷切,銀兒還是起了身。
“烈王殿下,奴婢今日斗膽前來打擾,並不是為了太妃娘娘。”銀兒上前一步,神色清冷之下,還是讓人抓住了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緊張。
這倒是讓李驚瀾來了繼續聽下去的興趣,他微微一挑眉,聲音冰冷,“把你要說的都說出來。”
意思是本王可以聽你放屁,但是你一定要有屁快放。
方清淺適時地插了一句:“我要不迴避一下?”
李驚瀾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給我坐好。”
方清淺倒也好奇這個女人會跟李驚瀾說什麼,於是又乖乖地坐回床沿。
“奴婢想為烈王殿下效力。”銀兒直言不諱,當即在李驚瀾面前下跪。
方清淺反射性地看向李驚瀾,這個女人突然說要替李驚瀾賣命,難道是看上了李驚瀾,想以這種方式接近他?這個女人生得清秀,又是太妃娘娘的人,如今她自請為他效力,他一定是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的。
“奴婢知道烈王殿下素來與太妃娘娘不和,而奴婢曾經替太妃娘娘做事,已有三年之久。烈王殿下不待見、不相信奴婢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但奴婢最清楚,烈王殿下曾經安插在娘娘身邊多少眼線都夭折,想來烈王殿下是十分重視監視太妃娘娘一事的。而我是太妃娘娘如今最信任的奴才,她斷然想不到我會有二心。”
李驚瀾冷冷一哼,“本王當然知道穆月傾身邊那個喚作銀兒的丫鬟手段多厲害。本王安插的眼線,幾乎都被你一一拔除。而曾經幾場刺殺本王的刺客,都是你安排派來的。穆月傾倒是尋到了個好奴才,自從有了你,她安生了不少。”
“是。”她沒有任何猶豫。
“可你知不知道,在本王看來,你能背叛穆月傾,就有另外的一天,會背叛本王。”
李驚瀾的冷笑無疑是刺眼的,此時方清淺身為事外之客,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心底都冷了幾分。
而那個銀兒卻可以做到毫不變色,繼續答著:“是,我能背叛一個人,就能背叛下一個人。可是烈王殿下,若奴婢斗膽說,奴婢早在三年前就背叛了太妃娘娘呢?”
李驚瀾聞言,神色微變。“三年前,你不是剛入宮嗎。”剛入宮時就背叛,這麼說,銀兒心懷異心,在穆月傾這種宮中浮沉十餘年的女人身邊潛伏了三年之久!那她這三年,都為了誰賣命?又瞞著穆月傾做了什麼?
“三年前奴婢確實剛入宮。當初銀兒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