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芳巴不得住持再見穆月傾時能替自己美言幾句,在寺中短短的一兩個時辰內,薇芳主動幫著寺中掃地僧清掃落葉。不僅如此,她甚至找來抹布想幫忙擦拭懷恩寺大殿正中的巍峨神龕。而那住持卻似乎並不領情,連忙讓她放下手中的活計,甚至說了一句阿彌陀佛,莫非住持把她當成要偷東西的賊?拜託,薇芳還嫌這東西不稱手呢!那麼大一個,搬回去都要沒命了!
過了午後,住持親自將她們送到寺門外,又和銀兒小聲交頭接耳說了什麼,薇芳頓時豎起耳朵,只可惜還是沒有聽清。薇芳側眼扭頭的動靜更大了些,冷不丁和那一把年紀的住持對上了視線,住持似乎沒發現什麼,微笑著朝兩人叮囑:“上山容易下山難。趁著還沒天黑,兩位施主快下山吧。”
說完,寺門一閉,住持也不見人了,薇芳懵了懵,極不甘心地瞪了那金漆紅底的寺門一眼。
難道只有銀兒那樣的哭喪臉,才能贏得住持的青睞?她平日裡一天笑都不笑,見誰都是一副欠了她錢的哭喪臉,真是不討人喜!偏偏她這種人,不僅太妃娘娘喜歡,連這老不死的住持也喜歡?
銀兒不說什麼,先踏下回去的九百九十九級臺階。
薇芳在後頭探了幾步,她雙腿本就因為上山痠軟得難以忽視,沒想到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更為難走。早知下山路這麼難走,她何必要替那幾個不開眼的僧人掃地,白費自己的力氣。她咬著牙,心裡對懷恩寺沒有半分好感,對宮裡那位吃著山珍海味的娘娘也多了幾分怨恨。
太妃娘娘怪不得讓銀兒代她來上香,上個香也太難了!看那住持的態度,想讓他替自己美言幾句是不可能了,而銀兒就更不可能在太妃娘娘面前說自己的好話。看來她這趟是白跑了,倒也該怪自己,淨做些費力不討好的事!
銀兒停下步子,扭頭一望,輕聲催促:“薇芳,快些。懷恩山山高地廣,據說還有一批山賊在這裡安過家,雖然不知是不是真有此事,我們還是加緊速度吧。”
薇芳一聽,連忙哆嗦著腿跟了上去。這四周靜幽幽的,山深林茂,連太陽都投不到地面上來,不然,這臺階上何故有那麼多的青苔!分明時辰才過午後,這懷恩山裡,似乎到了陰天的傍晚,山風一過,有一股忽然竄出來的冷風,莫名地吹到了她的心底,打了個旋兒,又涼到了她的腦子。
她的腳步不禁快了些,每走一步,身後的大樹上總有幾隻鳥撲稜稜著飛來飛去,讓薇芳恨不能把它們都抓了吃了,不然飛來飛去怪嚇人的。
這銀兒還算是有些良心,知道停下來等等她!
薇芳總算笑了笑,緊趕慢趕地追上銀兒。
銀兒在自己身側讓薇芳總算有了點安全感。她剛想找銀兒聊點什麼,身後似乎飛快竄起一陣陰風,這陣陰風怎麼不太對勁,比剛才的陰風更勁厲些?
“銀兒!”等她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她反射性地叫出銀兒的名字,銀兒那麼厲害,一定能救她!意識遊離之前,她看到銀兒也倒下了,身邊四五個蒙著面的大漢,眼裡個個寫著不善……
一個黑衣人扛起倒在地上的薇芳,緊接著,銀兒拍拍褲腿爬了起來,一臉清明,和癱軟在黑衣人身上的薇芳迥然不同。
“把她帶到城北破廟去,兩個時辰之內不可讓她醒來。她身上的財物你們可以拿走,但不可以玷汙她。”說著,銀兒拔下頭上那枚穆月傾贈的珠花,“這個,算是給你們的獎賞。”
黑衣大漢們一看,個個眼中冒了精光,連忙點頭哈腰地道謝:“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你們去吧,我還有要事在身。”銀兒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叫住正要離開的黑衣人,“等等。你們幾個裡面,誰輕功最好?”
馱著薇芳的男人懂了什麼,把身上的女人有些粗魯地甩到另一個男人身上,揚了揚手,“老子。”
“從城北到城南的路太遠了,我想煩請你,帶我一程。”銀兒直言不諱。
眼前的女人沒有半點出於女兒家主動的羞澀,彷彿對男女肌膚之親的事情毫不介意,這讓阿大十分驚訝,原來宮裡的女人,都這樣開放的嗎?
阿大和銀兒頂多就是僱傭關係,雖然他們在兩三年前就認識,他跟這個女人見過的面不下五次。要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阿大可從沒往那方面想……
每次見這個女人,她都是面無表情,好像天生不會笑。本來生得有幾分姿色,只可惜面上眼裡都拒人於千里之外,阿大雖是個八尺高的男子漢,長這麼大,除了寨子裡幾個燒火做飯的老媽子,其實還沒見到過幾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