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兒,既然你與本王要對付的人是同一個人,本王將你收入門下。本王會盡快安排人馬與你接應,從今往後,你便可以透過線人和本王聯絡。監視穆月傾的任務交給你,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告知線人。另外,本王也會派人手暗中調查此事,要想他們的陰謀不成,我們的動作只能比他們更快。”
方清淺不知該怎麼辦,自己好像沒有任何立場干涉這件事,她現在彷彿一個多餘的人,只能百無聊賴地看著自己一身桃粉的新衣裳,數著上頭刺繡的針腳,數到眼花。
李驚瀾的幾個手下雖然都是男人,挑的衣服卻格外地合身,這顏色也溫柔明媚,恰好是她喜歡的。
再抬起頭時,不知是什麼時候,竹屋中已經沒有銀兒這號人了。
她舒了口氣,下意識地朝李驚瀾的方向瞅了一眼,碰巧看到他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
她心虛地收回眼,作勢繼續數著繡花的針腳。這些針腳太密了,稍一分神就會數錯。方清淺已經錯了好幾次,她學聰明瞭,學會以一個花瓣為單位地分開數,就算錯了也不至於錯太多。
李驚瀾聲音柔和,一掃之前所有的冰冷,湊了近身:“清淺,可有一點點捨不得我?”
方清淺扭了扭身子,側到一邊,語氣直截了當:“沒有。”
就算人家說不捨得,你就能好好養病了?不過當朝太妃通敵賣國確實是一件大事,若他不這樣緊湊安排行程,也許那人的奸計便要成功了,到時候成王敗寇,李驚瀾不知會被髮配成什麼樣子。她並不希望他會輸。
“清淺放心,不管你舍不捨得我,我都會陪著你,處理完所有的事後我會第一時間回來。但前提是你不能離開竹屋。”李驚瀾話鋒一轉,方清淺果然怒意滿滿地轉過身。
“有本事你走之前把我腳捆住。”不如比一比誰更能氣死誰。
李驚瀾無奈地笑了笑,眼裡猶如化開雪水的春江,帶著初春的生機,耐心解釋:“穆月傾的人馬一直駐守在這竹林周圍。一個他們以為死掉的人突然出現,意味著什麼?他們還會餓狼反撲要你的命。我雖是安排了四個暗衛在你身邊,但我擔心一切可能出現的危機。”
方清淺計上心頭,在腹中暗暗自喜,面上還是一臉苦色,猶豫著回答道:“他們能有多少人?”
“依七影的稟報,百人左右。”
方清淺故作驚訝,“這麼多?那太妃娘娘莫不是把我們當成老虎獅子不成,派一百人來監視我們?”
李驚瀾十分自覺地伸手撫上方清淺的髮絲,一縷一縷從腦後撫到髮尾,帶著滿滿的寵溺和愛意,“是啊。她更巴不得我在這山中悔恨餘生,這輩子都不沾朝政了。”
方清淺額上飛過三條黑線,這人,是拿她當自己的寵物嗎?
“那好吧,我會乖乖待在竹樓等你回來的。”方清淺提起一笑,此話一出,果真看到李驚瀾的神情微微鬆懈下來。
方清淺心裡一陣澎湃,不知李驚瀾何時離開。
哼,就允許你這個傷員出去溜達,不允許我這個沒事人四處走走?
別忘了,她可是跑得賊快的方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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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兒出了竹林,找到方才帶路的那個男子,塞了滿滿的一包銀錢給他,笑著道:“頭兒日夜帶著手下巡守在這裡想必也累了,這些銀錢,拿去給你們的弟兄買點小酒喝,是娘娘給你們的小小犒賞。”
那男子掂了掂荷包的重量,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看這銀兒姑娘氣色這麼好,想必和烈王殿下談判贏了!既然如此,他也可以放鬆放鬆,帶著弟兄們好好酣爽一場!
“多謝娘娘恩典,多謝銀兒姑娘。”
銀兒淡淡地應下,“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走出山,沒過多遠,看到了一個四處張望的黑衣人。銀兒餘光瞥過此人,猛然發覺他的輪廓有些熟悉。是……阿大?
阿大難道沒有去城北嗎?怎麼還在此處?
銀兒心生疑惑,更是有些緊張,連忙快步走了過去。阿大聽見腳步聲,立馬回過頭來,一看是銀兒,眼裡的警覺一掃而過,取而代之的竟是不安。
“銀兒小姐!”阿大看到銀兒臉上的淤青,羞愧得無地自容,銀兒小姐本來有一張很好看的臉,現在被他親手毀成這樣,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去淤青!
銀兒本想質問,看到阿大這幅可愛的模樣,一時間沒了那個念頭。她緩了神色,抿了抿唇:“嗯,是我。”
阿大迫不及待地道歉,一副老實憨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