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兒小姐,今日是我下手太重!但是銀兒小姐別傷心,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女人,我打她打得更慘!”
銀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分明是一介山賊,平日裡精明能打得不得了,到了她面前,怎麼就成了老實巴交的樵夫一樣!
阿大看到銀兒破天荒的笑容,覺得這笑容真是如山澗清泉歡快地流淌進了自己的心裡,彷彿這人間都燦爛了不少。他想,一定是這支清泉把自己的眼睛和心坎都洗乾淨了,不然怎麼看啥都那麼明亮呢?特別是看銀兒小姐,真是覺得越來越順眼了……
阿大撓了撓腦袋,又補了一句:“她醒了兩回了,還好我把她盯得緊,她眼皮子稍微動一下,我就給她一拳,我敢保證她連是誰揍她到不省人事的都沒看清。”
銀兒忍俊不禁,心裡放鬆了些,“這麼說,你已經去過一趟破廟了?”他的手腳倒是很快,看來是一刻都沒有停歇過。
阿大點頭,“銀兒小姐是我的僱主,我當然會聽從你的安排!只是阿大覺得你一個姑娘家的走不快,等你到破廟的時候,她都醒了。有我帶銀兒小姐一程,怎麼說也更保險些……噢對了,我已經吩咐好幾個弟兄看緊了她,絕對不會讓她醒來的!”
銀兒看著阿大誠懇的眉眼,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將她冰冷的心暖得快要化了。
阿大不知道自己普普通通的話語已經化作一陣暖暖春風,吹到了她的心底,將她積雪了三年的心頭之冷,暖得融化。
“阿大,謝謝你。”銀兒強忍著眼眶的酸澀,讓自己笑了出來。
阿大的臉上浮現羞赧和紅暈,他又慶幸自己蒙著面了。可他覺得這還不夠,轉過身,微微匍匐下來,對著身後的人道:“銀兒小姐,事不宜遲,我們快出發吧。”
這樣,銀兒就看不到他臉上的變化了。
銀兒有些酸澀,爬上他的身,感受到滿滿一懷抱的溫暖。
眼前的景色飛速後退,她感受到無比的安心,小臉貼著他的背脊,輕聲問:“阿大,你不累嗎?”
阿大愣了愣,腳步卻一刻沒有停歇,思忖了會兒,他道:“替僱主辦事怎麼會累呢!更何況是我將你打成那個樣子……我知道女兒家都愛美,你肯定不希望走回去的時候大家都盯著你看!所以你藏在我背後啊,剛剛好!”
銀兒笑著,扒拉住他身體的雙手又緊了些許。
阿大不自知自己眼裡流露的溫柔,那是一個平日裡舞刀弄槍的山賊最柔軟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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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驚瀾動身離開了。方清淺化作看著兒子遠行出門的老母親,在竹屋前靜靜站著,神色寫著不捨,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她露出了心底最真實的表情。
奸詐地眯了眯眼,嘿嘿一笑。
她走下竹屋,看到側邊的小屋門前,易臨正在曬著藥材。
方清淺十分自來熟地湊過去,一本正經地道:“多謝神醫替我解毒!”
易臨眼睛都不抬一下,“治病救人,大夫的分內之事。”
方清淺燦爛地笑著又近了些,三層架高的簸箕上,每個簸箕都曬著半乾的藥物。而一模一樣的架子有三個,其中還有一個架子沒有放任何藥物。
方清淺故作疑問:“易臨,你這個簸箕裡準備放什麼藥材?”
“曇花。”
“那為什麼沒有放進去呢?”
易臨似是被她問住了要害,抬起頭頓住手裡的動作,“曇花只在夜晚盛開,不開花時其葉子和許多植物都相似,我怕找錯了植株,只能等夜晚再去找。”
方清淺“哦”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她大搖大擺地往山下走,果不其然,沒走多遠,就遇上了那幾個陰魂不散的黑影。
方清淺這一次言笑晏晏地對他們道:“你們來的正好!我不知道怎麼讓你們現身,只能用這種辦法了!”心裡卻十分鬱悶,要是這幾個人沒看到自己要溜就好了。
不過被發現了也沒有關係。
“你們知道神醫都在哪裡採藥嗎?”方清淺笑眯眯地問。
“何處有藥,神醫就在何處採。”
“原來如此!是這樣的,我呢,因為感激神醫救命之恩,想盡自己微薄之力替他幫幫忙。神醫現在在找曇花入藥,此花只在夜晚開。你們說,神醫大晚上一個人上山,多危險啊!我看現在太陽也差不多落山了,就想召集你們幾個,和我一起,去尋找這曇花。”方清淺說得繪聲繪色,眼神十分誠懇。
幾個黑影互相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