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達忽然醒悟了,原來這裡就是商業鬼才陶金開設的誠有樓!眼前這個頗有氣勢的女子,想必是這誠有樓的女主人!怪不得囂張跋扈得不得了,洛城陶氏在東華就是響噹噹的金山銀山,家財萬貫不說,更是和達官顯貴們交情不淺。
據說這陶金時常不在家,大部分時間都在四處奔走結交人脈,家中大小事宜都是夫人掌管,事無鉅細。陶氏夫人精打細算,連一個銅板都要摳回來,最痛恨的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和她攀關係。
那個從山裡跑出來的野丫頭怎麼可能會認識陶氏這樣的顯赫人物?陶氏更不可能為了維護一個野丫頭,就和他公然作對!早知道,自己若是和上頭沒什麼裙帶關係,又怎麼敢在貧民街上肆意收保護費!
王達捋順了箇中關係,臉上收斂了笑意,拱了一手:“夫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小的今晚叨擾,小的這就帶著這群不開眼的東西滾得遠遠的!”
陶氏默不作聲,只是臉昂向一邊,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王達趕緊吩咐他的弟兄們,“還不滾?”說完,他連同他的弟兄們一起滾了。
一陣腳步嘈雜過後,誠有樓恢復了寧靜。放眼望去,所有的桌子椅子都被來鬧事的人擺得整整齊齊,倒是不用布九再動手擺好了。
布九慢慢爬起身,眼神小心翼翼地瞅著陶氏,生怕陶氏一個不悅就要開自己的罪。他都已經在陶宅上工五六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陶氏應該會念著自己的苦勞疲勞,放他一馬吧!
陶氏冷冷的眸光掃了他一眼,便娉婷嫋娜地扭著腰肢往陶宅走去。
布九鬆了一口氣,畢竟陶氏美美地打了勝仗,心情一定是不錯的,也懶得與他計較了!
布九正劫後餘生一般喘著氣呢,王繼年從裡頭走了出來,看著布九,半晌,在布九提心吊膽的驚恐中笑了開來:“你怕什麼呢?那些人都走了吧?”
布九老實地點點頭,支吾半天,才道:“管家,他們是來找一個女子的,那個女子,也許就在我們宅子裡……”
王繼年劍眉一挑,“我當然知道。這次你做得不錯,夫人吩咐我來獎勵你。我看你這麼多年工錢都沒漲過,就每月漲三文錢吧。”
布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他因禍得福!他一定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連忙道謝:“多謝管家,多謝管家!”
“這是夫人的意思,你啊,沒什麼別的特長,就是老實,關鍵的時候,還機靈得不得了。”王繼年眯著眼,指了指他的面頰,眼裡卻是滿滿的欣賞。說完,他便離開了前場,回到陶宅裡。
居然是夫人要獎勵他,看來那個女子,還真的和少爺有點關係……
陶寒山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居然還能見到這個口齒伶俐,靈動生機的女子。當她汗涔涔大喘氣地闖入自己的房間,他險些就要暴露自己身懷武功的秘密,好在他眼睛夠快,立馬就攫到來人的面貌,然後,他怔住了。
這是他幻想過許多次,卻從沒有成真過的畫面。他甚至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方清淺關好門,廢話不說,如在自己家中那般直奔桌前,提起一壺茶灌了一大口。幾口咕嚕咕嚕聲聽得陶寒山懷疑這是渴牛喝水,不過倒是讓他真的清醒過來,他不是在夢裡。
即使陶寒山知道方清淺是奴籍女子,夢裡的方清淺也總是舉止文雅,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
“丫頭?”他走上前去,看到了他日夜都會抽出時間用心思念的那張臉。
五官還是原來的模樣,倒不如之前那麼白皙了,看起來多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氣息。
方清淺對上陶寒山的目光,悻悻地笑了笑,“公子可不可以別怪罪……”
陶寒山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和她剛闖入寒亭時的放肆判若兩人,不由得失笑:“你先說說,你怎麼會這時候出現在陶宅?”
方清淺神色更加悻悻然,面對陶寒山一張純潔無害的臉,她很快就說出了實情:“為了逃命!”
陶寒山微微一驚,他接著問,“逃什麼命?誰要害你?”把這丫頭嚇成這副模樣,看起來是追了十萬八千里。
是誰追殺她?她又惹了什麼人?
“我……”她思忖了片刻,發現她除了知道自己是被追的那個人以外,其餘的一概不知,“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逃什麼命,我也不知道是誰要害我,就是他們緊追我不放,我就死命地往前跑……我摸著瞎跑,哪知就來到了這裡……”
陶寒山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在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