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還是會抽水一些在大擺宮宴上?
他們幾個忽然沉默了,而沉默之下,不遠處的嘈鬧便十分突兀。
接著,就看到一箇中年女子來勢洶洶地朝他們跺著腳而來,中年女子一手抓著一個人,簡直是將那兩個人拖著到他們人群面前。她左手抓著一個女人,右手抓著一個男人,女子極力掙扎,最外層的衣服都扯破了些,而男人坦然認命,面無表情地任由中年女子拖著自己。
中年女子到了他們跟前時,來勢洶洶的面色一變,陡然跪在他們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官大人,你們來得正好,你們要替草民做主啊!這兩個人,不僅來草民的簪子攤上鬧事,還動手打了草民!草民被打得好慘啊,屁股都摔開了花,嗚嗚嗚嗚……”周娘子鬆開抓著兩人的手,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哭得極其賣力,恨不能驚天地,泣鬼神。
方清淺抬眼迅速掃了面前幾個官員打扮的男人,立馬跪了下去。她端端正正地跪著,餘光忽然瞥到身側還站立著的男人,心中一慌,連忙拉扯著他的褲腳,輕聲提點道:“快跪著!”
方清淺沒有看到青衣公子眼裡一閃而過的漣漪,他很是聽話,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緩緩跪下。他的膝蓋本就受不得涼,這一碰到地面,立馬躥出了冰冷得鑽心的疼。
周左尹一看,自己一個月沒參政議政,都快忘了自己做官的架勢了。更何況眼前這個為自己喊冤的中年女人似乎真的有冤情,他不能坐視不管!
於是乎,周左尹揹著手,俯身著身前幾個跪下的人,聲線威嚴:“你先慢著哭,讓本大人聽聽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切都得如實回答,否則,你就是犯了戲弄官員的大罪!”
周娘子一聽,心裡有些打顫。不過自己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肯定能把這事兒說得天衣無縫!她收斂了哭聲,低頭垂眸答道:“是這樣的官大人,草民周娘子,是在西街上擺攤賣簪子的商人。今日我身後這個男人來看我攤子上的簪子,我那簪子全給他試光了,我也費力介紹了好久,他倒好,說自己的錢袋被偷了,還想不給錢偷偷拿走我的簪子!我做小本生意的哪能做這樣的慈善事,肯定不願意,我就去搶那男人手裡拿的簪子,沒想到,他不僅打我,還喊來了一個幫手,就是我身後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僅推我,還踢我揍我,在場不少百姓都是眼見為實的!”
方清淺被這個周娘子氣得不可自遏,當即站出來反駁,“你放屁!分明是你欺負人家身體不佳,賣不出去簪子就找他當冤大頭強制他買!我跟這位公子素不相識,怎麼會是他的幫手?是我親眼看到你推他踢他,才會出手相救!要是這東華的市井裡恃強凌弱都成了理所應當的事,那王法何在?天理何在?我相信在場的有不少人見到周娘子欺負這位公子,有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做個人證?”
周左尹盯著方清淺坦然怒吼的模樣,又看了看周娘子瑟縮受怕的樣子。這兩人的話裡是完全相反的兩種意思,而最為奇怪的是,作為當事人的青衣公子卻一言不發。
在場圍觀的群眾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替方清淺作證。就在這時,青衣公子忽然又咳嗽起來。
方清淺忽然被氣得冷笑一聲,“你說他要偷走你的簪子之時我來當了他的幫手,你又被我們打得那樣慘,那照這麼說,他要拿走你的那根簪子,一定還在我們手上。幾位大人不如當著所有人的面來搜一搜,看看我們身上是不是有什麼不應該出現的贓物。”
周娘子沒想到這小妮子會這樣咬住自己,周娘子不知不覺間,手心已經微微發汗。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指著青衣公子的頭頂道:“他頭上那根簪子,就是偷拿了我的!”
在場的人鬨堂議論,哪有偷了別人的東西,還擺在頭上招搖的?
眼見著周娘子臉紅了,方清淺終於開心,所有人的意識又被她拉動了!現在話題的焦點落在青衣公子頭上的檀木簪,而要從中周娘子自己說出的話裡找出周娘子的破綻,十分容易!
“周娘子,我就問你兩件事,第一、是不是這公子在與你爭搶簪子的時候,我立馬出現,和他一起揍你?”
周娘子呼吸急促,面上強忍著鎮定,半晌,才點了點頭,聲音鏗鏘有力:“是的!”
“第二、是不是我和公子揍你的時候,你見到這幾位官大人來了,立即把我們拉到他們身邊?”
周娘子沉默了會兒,抬頭才道:“是的!那又怎麼了?我怕你們打我打出人命,才急急忙忙把你們拉過來。在官大人面前,你們肯定不敢再揍我!”回話間,還不忘描述出自己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