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說,烈王此人冷酷無情,嗜殺果決,一雙鳳眼如鷹,沒有溫度,銳利時,冰寒刺骨。
易臨自然知道李驚瀾眼裡沒有溫度的,他也從來不笑,這種“無情王爺”的形象涵蓋了易臨與李驚瀾相識的數年。只是今日,他才親見到什麼叫他的眼神“冰寒刺骨”。
都多少年交情了,不就是壞了他的好事嘛,有必要用這種眼神嚇唬他嗎?再說了,你是烈王,人家是烈女,你強上,人家還不一定願意呢。看她逃得多快啊,就彷彿這烈王府是人間地獄似的。
“你都看見了什麼?”李驚瀾吐出幾個冷然的字眼,瞬間止住了易臨的腳步。
易臨身側的藥箱還在搖搖晃晃。
易臨悻悻一笑,立即表示自己的清白:“王爺請放心,我今晚什麼都沒看到!”
他眸中寒意更甚,“嗯?”
易臨背脊涼嗖嗖的,想著哪裡不對,接著改口:“我今晚根本沒出過門,更遑論來過烈王府!”
“可本王怎麼覺得你看到了什麼?”李驚瀾眼尾掃過一身白袍的易臨,記憶一閃而過,“你方才看本王的神情,好似是看見本王在吃屎。”
“……”
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用冰冷無情的語調把這句話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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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淺一股腦朝家的方向逃去。
她心裡得意洋洋的,多虧了自己聰明,一下子抓住那個臭男人的弱點,否則,她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擺脫他!他是賊,她也是賊,將心比心,一個賊最怕什麼?當然是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行跡啊!所以她一喊救命,他就下意識地放開自己,讓她有脫身的機會。
方清淺遠遠地看到家裡的燈火還亮著,心頭一緊。眼下該是子時了,這麼晚了,孃親應該睡了吧?可孃親怎麼忘了熄燈呢?她躡手躡腳地圍著籬笆繞到房屋後側,這翻了百遍的帶刺籬笆沒能攔住她,可是上了鎖的窗戶卻讓她沒了轍。
腦後忽的一陣陰風,她反射性地跳遠了好幾步。
孃親抄著大掃帚,眼裡盡是恨鐵不成鋼。她穿著碎花褻衣,微胖的身材追起方清淺來很是費力,數次,大掃帚都沒能撲到方清淺身上,總是撲歪到她跟前、她身側、她背後。
“方清淺!你還知道回來!”說著,孃親又抄了一掃帚過來。
方清淺邊躲邊求饒,“孃親,今天純粹是事出有因,不然我天黑之前就能回來了……孃親你今天怎麼還帶傢伙來揍我啊!哎喲!”
總算有一掃帚橫掃到她身上,方清淺一個沒站穩,屁股開了花。
“孃親你下手可真夠狠的……”
孃親似是還沒解氣,不過好歹是收起了那把立起來有人一樣高的掃帚。“淺兒,你好意思說孃親下手狠?你自己數一數,孃親苦口婆心勸你多少回了你沒聽過?作勢假打你多少次了不見效?不真揍你一回,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孃親了!”
方清淺不敢狡辯什麼,“是是是……”
“今天,胖虎白等了你一個下午。你去哪裡了,說!”
方清淺顯然是忘了這回事,被孃親一提,她才恍然大悟孃親為何會這麼生氣。
因為算起來,這是她逃掉的第五次相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