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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聽到佛說的幾句偈語,我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可是佛說的怎麼可能不對呢?一定晚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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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捲簾說完,那隻毛sè微黃的小老鼠睜著那小眼睛看著他,然後吱吱吱吱地亂叫幾聲。這隻黃毛老鼠最喜然吃捲簾那燈裡的燈油。
捲簾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悲。一隻老鼠被他這樣養著,最後會不會失去身為老鼠所獨有的xìng格,成為一隻只吃燈油的寵物?而自己被養在這大雷音寺裡,最後會不會成為一個只知道聽從佛祖的話的傀儡呢?
想到這裡,捲簾不寒而慄,也無比佩服師父有著當面反駁佛祖的勇氣。
金蟬子終於遊歷歸來,但臉上卻沒有半分喜sè,反而無比的怨怒與憤慨。金蟬子回來之後便直接衝到瞭如來的佛殿,與如來大聲爭吵起來了,聲音大到整個大雷音寺都響了起來。
“我問你,為何阿彌陀成了佛?”這是金蟬子的聲音,清郎而鋒芒畢露。
“你回來了,很好。”這個聲音溫和悠長,如洪呂大鐘,在人耳中迴響不絕,想來必是如來佛祖的聲音。
金蟬子道:“我只問你,為何阿彌陀成佛了,觀音卻仍然只是個尊者。”
如來道:“成佛與否,機緣所至。至者,成也;不至,雖功德深遠,亦不可得。”
金蟬子怒道:“狗屁。不就是阿彌陀乃是你嫡系之人,而觀音不過是自修成佛。本佛與化佛,你自然不會蠢到樹立一個難以cāo控的弟子,是不是?”
如來笑道:“你已入了偏執之境,我多說亦無益。你且回去自己思量吧。”
金蟬子正待再說什麼,卻被一道無限金光給擋出了大殿。金蟬子怒不可遏,伸出左手一把抓在那道金光屏障上,然後當成數萬佛徒的面一把捏得粉碎。
金蟬子道:“我不如就此做罷的。”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這件事情很快傳了出去,整個西天都在議論金蟬子這般不敬師尊,不敬佛祖的悖逆之舉。
金蟬子卻回到了居然盤坐在那屋前水池裡,靜靜地打坐。捲簾就坐在池子邊上。
“你是不是覺得為師太沖動了?”金蟬子忽然開口問道。
捲簾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好像更多人討厭師父了。”
金蟬子擺手道:“無妨。很多人以為成佛就是要放棄凡人的一切情yù愛憎,於是他們一個個地裝出一副斷情絕yù的清高樣子,其實他們內裡比誰都五蘊盛。”
捲簾搖頭,表示不懂。
金蟬子道:“比如這佛祖,本乃大徹大悟之人,但他卻貪戀這眾佛之主的位置。一直排斥著東來彌勒佛、以及地藏菩薩。連萬佛之祖燃燈古佛都被他排擠難出寺閣一步,他還要裝出那副慈悲教主的樣子,實在是令我噁心。”
金蟬子看著捲簾的表情,便笑道:“你是不是想說出家人不該在背地裡非義他人?”
捲簾點了點頭。
金蟬子道:“其實你又錯了。這僧是出家人,這道是出家人。唯獨這出家人的頭,不再是出家人。出家人都該無念無想無yù無為,但這住持、這方丈、這佛、這菩薩哪一個無為無yù了?住持、方丈須顧著這寺院僧眾的衣食住行,他如何清靜;這佛,須佑得他庇下一方的平安福順,他如何棄情絕yù。所以所謂的佛無情無yù,不是對的。”
金蟬子道:“佛必須有情,才能給人以慈悲。但佛可以不動情,不濫情。這情,該給需要他的人。眾生的確平等,但人也有善惡。渡善不渡惡,那不是佛,只是人之常情。渡惡不渡善,那也不是佛,那是助紂為虐。真正的佛,就該賞善罰惡。佛可以有殺,殺卻汙垢。但佛不能輕易言殺。”
金蟬子道:“佛其實與仙神,沒什麼區別,可笑的是這西天裡的諸佛都以為自己高仙神一等。都以為佛不權能普通眾生,還能普渡眾神。”
“這佛有情,也有私心。如來,便是如此。他這西天之主,當久了,便被他的位置同化了。他的所作所為,不再是為信徒而服務,而顯保住他西天之主的位置,甚至他想奪去東方玉帝、三十三天之上的道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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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蟬子看著捲簾,忽然悠悠地說道:“其實你我,都不適合這西天。”
054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054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一更送到,第二更在九點半。這幾天暫時兩更,因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