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不會真心為他們金人賣命,所以才想要用雲中行這個武林中力主抗金的人物來試一試,只要李文軒對雲中行下手,那日後武林正道也必定容不下他了,不給他們金人賣命也不行。
但追月還有有一點失算,他過去也只是曉得雲中行的名頭,至於他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也是不甚清楚,原本琢磨著只要看到李文軒盡全力相拼就好,萬一李文軒要是敗下陣來,他們三人自當上前相助,以四人之力定然可以輕鬆取勝。可等瞧見了李文軒與雲中行鬥到百十招開外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卻是看的心驚肉跳,沒想到雲中行的劍術之高,更沒想到李文軒的劍法也是如此神妙,功力顯然在他們三人之上,並且看他們雙方出劍之間都沒有絲毫容情,當真是以命相搏,之前嶽盈又欲以毒箭射殺雲中行,他們便也對李文軒與嶽盈放心了。
只是李文軒與雲中行激鬥正酣,容不得旁人插手,他們三人如果貿然上前,怕是會被劍氣所傷,就如那個年輕鏢師一般,若是在一旁叫喊,就會叫李文軒分神,高手過招,分毫的疏忽很容易就有性命之憂。他們三人都沒法將這場爭鬥停下來,只能在一旁看著這場兩個劍術高手的對壘。
也是這場比鬥實在精彩,難得一見,他們看到妙處,更是險些拍手叫好,只是到最後誰都沒想到,李文軒不知道為何對那個年輕鏢師手軟,被雲中行趁機斷了長劍,刺傷倒地,這也將他們嚇的不輕,畢竟好不容易找了這麼一個給自己辦事的好手,就這麼因為自己的懷疑折在了這裡實在是可惜,並且單看李文軒的那一手好劍法,也是叫人心疼。
他們本以為李文軒中了一劍是必死無疑,沒想到嶽盈過來之時,李文軒卻還留著一口氣,這才合計了一下,不想舍了李文軒這個硬手,於是才冒著與雲中行對壘的風險,將李文軒與嶽盈帶了出來。
嶽盈與李文軒對這些金人其實都無甚好感,但李文軒受了重傷,嶽盈也知道為李文軒治傷才是最緊要的事情,何況那幾個金人既然將李文軒帶了出來,也一定會救治他,便也沒多說什麼,與李文軒同乘一馬,幾人同向客棧奔去。
追月將李文軒背進了客棧,此時李文軒的傷口流了許多血,已經是昏昏沉沉,神志不清,追月撕開李文軒的衣衫,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嶽盈問道:“他怎麼樣了?”
追月說道:“也奇怪了,雲中行最後竟然沒有下重手,那一劍刺進去的時候,竟然突然收了手,不然他的心口早就被一劍洞穿了,不可能挺到現在的,只是他流血不少……能不能救得活,得看他的造化了……唉!”
嶽盈心頭一緊,呆呆的看著李文軒,饒她平時聰敏,但李文軒的生死絆心,嶽盈的心緒也是亂作了一團,只知道李文軒若是出事,她也不想活了,只是在她死之前,也要讓這三個金人,還有那雲中行陪葬。
追月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試探竟然讓李文軒重傷至此,心中也好生過意不去,說道:“阿花姑娘,你且去休息,這裡就交給我們兄弟吧,你放心,我們就當他是自己親兄弟一般,一定竭盡全力救治他就是,絕對不會有半點含糊!”
嶽盈聽到他的話,與沒聽到一般,仍是看著李文軒,身子紋絲不動。
追月見他們兩人情深,嶽盈一個姑娘家能為這個小子不為生死,心中也十分佩服,嘆息了一聲,也不再多說,當即就吩咐那兩人取來傷藥,給李文軒處理、包紮傷口,等到最後將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追月擦了一把汗,知道李文軒也只能是聽天由命,看自己造化了。他們便互相使了個眼色,陸續出去了,只留下嶽盈與李文軒在客棧之中。
等到第二天天亮,追月三人見雲中行沒有到客棧這邊來尋人,知他也不會再來,而李文軒雖說仍是昏迷不醒,但李文軒的脈搏已經較昨日十分有力,便向嶽盈說道:“姑娘,我看阿牛兄弟吉人天相,這一關是應當可以熬過去了,我三人有事先行離去,過兩日再來瞧你們。”
嶽盈仍是不搭理他們,追月也沒在多講,只是將他們三人身上的傷藥與碎銀子全都留給了嶽盈,然後這才離開了客棧。
嶽盈整整在李文軒的身邊守了一夜,這一夜嶽盈一直都拉著李文軒的手,暖著他的手,生怕什麼時候,李文軒的手會變的冰冷,後來時間久了,嶽盈也不曉得是因為太困,還是因為悲傷,神情恍惚之間,好像又與李文軒到了初識的時候,嶽盈伏在李文軒的床前哭哭笑笑,一會極盡溫柔的叫著李文軒的名字,一會又憤憤的罵他沒良心,也幸好追月三人都在外頭防範雲中行會突然折返偷襲,不然被他們聽到嶽盈喊李文軒名字,那就十分的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