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到底是什麼客人,要是不打緊就算了,咱們走水路就是圖個清靜,路上能少事儘量少事。”
追風心中不服,又道:“可這船是我們花銀子包下的……”
明珠冷冷的說道:“那你去將裡面的人扔下船去,一了百了。”
明珠的口氣帶著幾分嘲諷,追風本來氣勢很足,可聽了明珠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整個人就像是給抽了中氣,軟綿綿的不再吭聲了。
飛雲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隨後在李文軒的艙門上輕拍了兩下,朗聲道:“裡面的客人,旅途寂寞,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今日大家同船而行也是緣分了,裡面的客人何不出來認識一下呢?大家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李文軒心中覺得好笑:“你們當我聾子什麼都沒聽到是吧,方才還說要將我們丟下船去,我可都是聽的清清楚楚,現在卻又來說跟我交朋友,也實在是太虛假了。”
李文軒凝了一口氣在嗓子眼,好叫自己的說話聲音與平素不同,然後慢慢的說道:“外面的大哥,門沒關著……”
飛雲敲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門沒關,只是不好意思直接闖進去,這才說請李文軒出來,聽到李文軒回答,便就不客氣,推門而入,追風方才心裡頭十分不忿,也跟著進來了,打定主意,這裡頭的人他要是看著不順心的話,就當真按照明珠說的話,一手一個給扔下船去。
飛雲見屋內燈光昏暗,說道:“咦?你這屋中怎麼這般昏暗呢?當叫船老大給取個好一些的油燈來才是。”
李文軒嘆道:“這昏昏沉沉的光線是最好不過的,內子病啦,怕見光,會眼睛痛的。”
“哦,那是,養病是緊要的。”飛雲瞥見了方才一旁桌子上的青菜豆腐,還有白飯,不見酒肉,而且都是沒有動過的,若是江湖客多半都好酒,於是便猜測這兩人多半是普通乘客了,只是怕看走眼,又道:“不過這舟行慢慢,路途還長著呢,是還兄弟若是有空的話,大家可以出來喝一杯交個朋友嘛,不知道兄弟這一路又是去往何地的呢?”
李文軒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去哪?唉,我都不曉得我們是要捱到哪裡去呢?”
飛雲不禁覺得奇怪了,心道:“這人坐船出門,怎麼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呢,難道他要耍什麼花招詐我?”
追風突然冷笑道:“我看你們這兩個人有古怪!生病,我看是心裡頭有病才是!”
飛雲輕輕咳嗽了一聲,覺得追風的話有些莽撞了,說道:“這是我兄弟,他就是說話心直口快,你莫要介意,不過斗膽問一句,尊夫人到底是什麼病症呢,我看兄弟你的言語竟是這般哀傷。”
李文軒一直是背對著他們,就是在說話的時候也曾不回頭,聽到飛雲問起自己“夫人”的病症,當即緩緩的取過油燈,從左手端換到右手,那昏暗的燈光也在蘇晴雪的臉側輕輕的晃過。
飛雲與追風只見床上躺著的那女子的臉上有許多的疙疙瘩瘩,有些好像還破了,正有血水還有膿水流出,又紅的,黃的,白的,而這些顏色在油燈那本就昏暗的燈光之下,更顯得花花綠綠,趁著一堆堆的疙疙瘩瘩竟是十分詭異嚇人,叫人看了之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別提有多麼的不自在,追風本來一心跟他們過不去的,儘管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但看到了這種面目,當下也說不出話了。
李文軒心中偷樂,知道嶽盈的易容本事瞞住了他們,繼續用那十分憂愁的語氣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內子這病怕是沒治啦,唉,是天——花——”
“天花”兩字一出口,追風當即就是“哎呦,天花!”叫一聲,緊跟著就向門外跳了出去,用力過猛,還險些撞到了明珠,顯得十分尷尬,明珠更是瞪了他一眼,不過門外幾人除了明珠,也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後推開。
飛雲還在屋內,他雖說沒見過天花,但這病症的厲害他是知道的,天花是頑疾,極易傳染,且染病之後幾乎是無藥可治,病者只能是硬挺著,尋常人只要染上了天花,多數就是一隻腳踏已經進了鬼門關,家人已經可以為她準備後事了,只有少數一些身子特別強健,命硬的人才能挺過來,不過就算是能夠這樣僥倖不死,得過天花的人臉上也會留下麻子,看著依然是十分慎得慌,所以“天花”這兩字,可以說是比任何殺手都叫人畏懼,追風方才當即就往外躲,倒也不奇怪了。
飛雲慢慢說道:“那……那我們不打攪兄弟與尊夫人歇息了……告辭。”飛雲說罷也跟著退了出去,並且替李文軒將艙門關的嚴嚴實實的,跟著往遠處跑出好幾步,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原來他聽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