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說道“天花”,竟然是將呼吸都閉住了,在屋中大氣都不敢出,免得染病。
李文軒此時是即緊張,也覺得好笑,又看了看蘇晴雪,果然,蘇晴雪也是在蒙著被子偷笑,李文軒示意她千萬不要出聲露陷,然後貼耳在門板上,只聽見追風又在外嚷道:“你這船老大,你想要賺錢想瘋啦!連命都不要了嗎?什麼人你都敢收!”
船老大連連陪著不是,一個勁的說自己並不知曉,其他幾人也覺得此事是十分晦氣,但這天花兵刃已經上傳來了,還能怎樣?就算是將他們趕下船去,怕是都沒人肯進他們的屋子。
這六人是一個個都是心神不寧,不曉得方才與那小黑屋裡面的兩個人打了照面,會不會讓自己也染上這怪病,要是萬一染上了,也都在擔心自己這身內功能不能扛的住,而追月已經在與飛雲商議,今晚再尋船是來不及了,等到明日到了別的渡口,馬上另換一艘船。
燕雲十八騎的這些人都是刀頭舔血之輩,從不懼怕與人交手負傷,即便是戰死,也覺得是武者的榮耀,更不要說有絲毫的畏懼了,可要想到自己若是因為害了什麼怪病死去,卻是誰都十分不痛快,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的,聽見追風還與船老大吵架更是心煩,幾人一道將追風拉回了房間裡頭,再也不肯出來,生怕自己走過的地方是那天花病人走過的,自己呼吸的空氣,是那天花病人吐出來的,是能躲就躲,只是明珠一個人若無其事,好像是不怕這天花惡疾,獨自到船頭看著客船,這才回屋中休息。
李文軒與嶽盈商議的是半夜動手,李文軒只要在屋中等候嶽盈的訊息就好,所以嚇走了這些人,李文軒與蘇晴雪都是鬆了一口氣,知道那些金人此時都將自己當做瘟神,定是不會再來打攪了。
之前嶽盈送來的飯菜雖說涼了,但是兩人此時心情不錯,吃起來倒是香噴噴的,隨後蘇晴雪就睡下了,李文軒則是在一旁打坐運功,似睡非睡,朦朦朧朧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見蘇晴雪睡的香,便也不去找她說話了。
只是這一間艙房沒有窗戶,在裡面坐的時間短還不礙事,可是時間長了,又加上江水上水汽蒸騰,艙房中當真是悶的厲害,李文軒本想繼續靜心打坐,可總是心煩意亂,定不住神,此時也不困,又沒人能與自己說話,只盼著著嶽盈來找自己,而嶽盈也是遲遲不到,到處也都是黑洞洞的,更加不知道如今是什麼時辰了,便輕手輕腳的推開了房門,只見外頭也是黑漆漆的一片,隱約能聽到的動靜只有其他房間傳來的低沉的鼾聲,與船下潺潺的流水聲。
李文軒尋思著天色一定晚了,這些金人也應當都睡了,自己出去透透氣也是無礙,便信步向甲板上走了過去。
李文軒開啟艙門,眼前卻是與這船艙中一樣黑乎乎的,竟是伸手不見五指,李文軒起初還以為是自己走錯門了,可是細看之下才知道,今夜竟是漫天濃雲密佈,星月無光,加上客船所行也剛好是偏僻之處,兩岸也是沒有半點燈火,所以才會這般黑暗。
李文軒本覺得這般濃重的夜色只會叫人心情不好,但是轉念一想,今夜的這夜色卻是好極了,免得自己與那些金人撞見。當即大步向船頭走了過去。
甲板上空無一人,李文軒在船頭的最前面的角上盤膝坐下,在黑暗中呆了一會,目力漸漸也適應了黑暗,已經能看到黑玉一般的流水在身邊嘩嘩而過。
逝者如斯,李文軒不禁又想起了廬州渡的事情,李文軒在看到鐵南夫婦的墳之後,本來是打算將廬州渡的事情告訴嶽盈與蘇晴雪的,叫她們兩人幫自己參詳一下這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沒想到不等開口就先撞上了燕雲十八騎的人,李文軒自然也就閉口不提了,但此時一人獨坐船頭,一股鄉愁油然而生,又將這件事情尋思了起來。
李文軒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到祭拜鐵南夫婦的人會是誰,在廬州渡發生變故的時候,李文軒雖說沒有找到鐵鈴兒的屍首,一時安慰自己鐵鈴兒一定還活著,一定是躲起來了,但是心中卻還有一個聲音也是在不斷的告訴自己,鐵鈴兒怕是凶多吉少,因為鐵鈴兒一個連廬州渡都沒出去過的姑娘家,又如何能面對這樣的大風大浪?何況如果白天祭拜鐵南夫婦的人是鐵鈴兒的話,李文軒自視馬快,並且也將方圓數里都尋找過了,也當能瞧見來人才是,可那人卻像是消失了一般,無處捉摸。
李文軒越想越是傷神,一會覺得鐵鈴兒還活在世上,一會又覺得她早已不在人世,李文軒反覆想著,鐵鈴兒在李文軒的心中生生死死,李文軒也是跟著反覆難過,不停的在船頭嘆氣。
漸漸的,李文軒覺得有些餓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