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扈鷲是心魔峰的弟子,其實她故意攪混了訊息,閣下才真正是心魔峰的弟子。”
伊此刻施展的正是魔教寶典《秘》上的神通,和佛門神通“一花一世界”幾無二別,連蘊含禪意都是相同。
他對自己的身份不置可否,而是指著魔神道:“此物是我心神所化,若它是佛,為何我便不是佛。”
瞬息間,周圍的虛空中也開始瀰漫起紛飛的花瓣,這些花瓣中同樣蘊藏著世界,而且各不相同,這些世界都以意念幻象演化,要說它們是假的,也不完全是,要說它們是真的,也屬荒謬,其意境不可用言語形容,也蘊含了無數的詭異與兇險。
人的意識一旦被攝入其中,人世紅塵諸般種種酸甜苦辣,愛恨情仇,悲歡離合,成敗榮辱,接踵而來,讓人五蘊皆迷,深陷其,不可自拔……若是不能守住本心,保住自己的本來面目,神魂甚至有可能散落成千萬碎片,各自落入不同的幻象世界,無論如何都無法再次聚斂起來。
羅豐不為所獲,緩緩道:“我曾聽一故事,說一書生與一禪師相談,書生問禪師,他打坐的時候像什麼。禪師答曰,像一尊佛。隨後書生見禪師身披黃色的袈裟,便譏道,你打坐時卻像一坨****。禪師笑而不語,書生自鳴得意的離開。”
伊笑道:“為佛見佛,為魔見魔。”
“此物明明是佛,卻因你的心神化成了魔相,可見你心中藏魔。當你心中有佛時,你對生老病死,不喜不厭,視為穿衣吃飯,無不自然。你對一切讚歎誹謗,如如不動,靜若泰山。你對真善美,由衷讚美,玉成一切好人好事。你對一切假醜惡,嘆息憐憫同時,生大慚愧心,如同己為。因為在你的心裡,與眾生息息相關,心心相連。眾生有難,你,痛徹心骨;眾生行善,你心歡喜無限。你與眾生同根而生,骨肉相連,休慼與共。你接引眾生,脫離苦海,直到彼岸。
當你心有****時,你一葉障目,不見山嶽。你為眼前一盆狗食,六親不認,你呲牙咧嘴,毛髮直立,眼冒綠光,兇狠萬丈,誰敢靠近狗盆,你就要與它魚死網破,一決雌雄。你對一切異類,無不仇視、懷疑,你從未快心一笑,縱然面有慈悲,心中卻無一絲慈悲。若你不是魔,誰又是魔呢?”
第670章心靈交鋒
伊詰問道:“佛者見佛,魔者見魔,你見我是魔,可見你也是魔。比·奇·中·文·網·首·發”
羅豐早料到對方會以此還擊,便道:“我見你是魔,見它是佛,可見我心中既有魔性,也有佛性,不能一概而論。”
伊問:“你的魔性從何而來?”
羅豐答:“自誕生起便已存在。人之初,性本惡,此惡便是魔性。後天失教,家無慈母嚴父,交友不善,難遇名師,不聞正道,諸惡緣使魔性廣佈。”
伊問:“佛魔偏差在何處?”
羅豐答:“一念之間。佛在其心,生深根,堅不可摧,即使魔能呼風喚雨,移山填海,或天打雷劈,威逼利誘,絞盡腦汁,萬劫難動其心,億劫莫可拔除毀壞其志也。向魔者則不然,念念不忘魔,步步不離魔,聲聲必喚魔,色色必求魔,千劫不離魔,其身在魔類而不自知。”
兩人之間看起來只是尋常問答,似乎要進行一場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較量,實際上這只是表面,內裡乃是暗潮洶湧,內伏殺機,伊早在無形中就催動了《秘》經神通,將他化自在天魔之力藏於言語中,一旦勾動羅豐的情緒,或者令羅豐的心靈出現破綻,就會趁虛而入,引動心魔。
故而這場口舌爭鋒真正比的並不是口才,而是心靈,並不是胡言亂語一通就能瞞過,必須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若是假裝自己懂得,或者說出一些冠冕堂皇,與內心所想相違背的話,立即就會因心虛而產生心靈破綻。
某種意義上,這是濫竽充數者和偽君子的剋星。
驀地,伊指著身旁的花瓣問:“此世界中兵燹燃燒,血流不止,惡戰不休,你可有佛法能度化他們,令他們放下屠刀,止息戰火。”
羅豐坦誠道:“不能,須知當年如來執無法之相,欲破眾生痴頑,但辛苦一生,終歸人滅於娑羅雙樹之間。其後萬載以降,眾生痴者仍痴,頑者仍頑,戰無休止,禍亂叢生。以如來之摩訶般若,無量慈悲,也難化解世間的戾氣兇心,何況他人?”
伊咄咄相逼:“是你不能,還是佛法不能?”
羅豐無懼道:“我不能,佛法亦不能。須知人心不平,人比我強,我便嫉妒,人比我差,我便傲慢。‘我渡眾生’之願本身便是一種傲慢心裡,除非像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