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了解。
過去的已不可能再從頭來過,丁原已經因為自己幾乎死過一次。如果不是自己,丁原就不會被迫下潛龍淵;如果不是自己,爹孃與爺爺也不會那般的愁苦;沒有了自己,或許丁原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畢竟在他的身旁還有一位蘇芷玉。
而她,在潛龍淵的那夜變故之後,又如何能再次面對丁原,如何解釋那場天災人禍?
既然,自己已經決意投身空門,那便不該再有回頭的路了。從此以後,青燈古佛聊盡餘生,更會早晚向著菩薩,為丁原誠心的禱告,這就是自己能夠做的所有。
她一路狂奔,就彷彿是要擺脫身後的什麼無形魔影,不管前方在哪裡,不管腳下是否還有路,只覺著離開丁原越遠越好,然而內心深處,卻又因這分遠離而不停的泣血,腳下的步子漸漸沉重。
天色迅速的黯淡,姬雪雁不知道飛馳出了多遠,終於面前一黑,摔倒在泥沼中。
好在雪朱仙劍旋即自動彈射而出,放出濛濛紅光,護持住主人的身軀,才未令她陷入沼澤。
迷迷糊糊裡,姬雪雁聽見了彩兒的叫聲,隔得如此遙遠,好像眼前又出現了丁原的身影,正含著灑脫不羈的微笑�拋約鶴呃礎��奔а┭闥招訓氖焙潁�捶⑾腫約赫�稍諞恢曛型斂⒉歡嗉�拇笫韉紫隆J鞴諶繽�趴�哪�躺�笊。�詒瘟稅氡嚀煒眨�則按腫車氖韝�孤對諛嗟厴希�∷埔凰�郯蚪��潮�渲小?BR》
天已黑透,濃重的雲霧之氣飄蕩在雲夢大澤的空氣裡,帶著淡淡的溼潤與涼意。
在這株大樹的另一邊,一位老僧正盤膝入定,身旁插著一柄碧綠晶瑩的禪杖,在黑暗裡閃爍著柔和朦朧的光暈。
他雖然合著眼,卻已感知到姬雪雁的甦醒。彎彎的白眉下,一雙眸子徐徐睜開,藹然向她送來一抹溫暖的笑容,低聲說道:“女施主,你醒了。”
姬雪雁回想起昏迷前的情形,知道該是眼前這位陌生的老僧從泥沼中將自己救起,並一直陪護在身旁。
她雙手扶著一邊的樹根想起身,不料指尖碰觸到的是一團柔軟的衣物。
她疑惑的低頭,才看見自己的身上覆蓋著一件紅底金邊的袈裟,上面結滿了霜露。再看那老僧乾瘦的身軀,只穿著月白色的布衣,但那儀態氣度卻令人油生敬意。
彩兒的聲音在樹上叫起道:“小姐,小姐,你嚇死彩兒了!”
姬雪雁朝著彩兒淡然一笑,盤膝彎腰,將袈裟迭放整齊,雙手奉到老僧面前道:“多謝大師。”
老僧接過袈裟,將它平鋪在盤坐的大腿上,微笑道:“貧僧不過略盡本分,豈堪施主用個‘謝’字。
“這雲夢大澤多有魔物出沒,近日更有不少天陸正魔高手現身,女施主孤單一人,雖說修為不凡,卻仍須多加小心。”
姬雪雁玉頰微熱,頷首道:“有勞大師提醒,晚輩靈空庵門下,法號靜齋。請問大師如何稱呼?”
老僧和聲回答道:“貧僧無為,來自雲林。靜齋師父原來竟是靈空庵弟子,難怪身懷如此出色的修為。不知為何突然昏倒於中途,莫非是遭遇了什麼意外?”
姬雪雁心中一慟,黯然搖頭。有些事情,縱然是面對這位得道的高僧,也是不能訴說的。
她勉強含笑合十道:“原來您就是雲林禪寺的無為方丈,能在這兒得遇大師,著實是弟子的福氣。適才若不是大師慈悲援手,只怕弟子已然不幸。”
無為大師說道:“說起來,貧僧也是在遠處見著了靜齋師父的仙劍光氣,才有所察覺。待一走近,更聽得七彩鸚鵡的叫嚷,可見冥冥中自有天意。”頓了一頓,無為大師才說道:“有一問題,貧僧不曉得是否該問。”
姬雪雁微笑說道:“大師何必客套,但凡弟子所曉,無不盡心回答。”
無為大師沉吟片刻,徐徐問道:“靜齋師父深入雲夢大澤,是否也為那傳聞而來?然而此事在天陸早已成為半公開之秘密,近日各派高手紛至沓來。貧僧入澤不過數天,便已碰上了三撥人馬。
“靜齋師父若是隨師門同來,則該儘速前往會合,不然貧僧覺得,還是趕緊退出為好,一場殺劫只怕旦夕將來。”
姬雪雁坦然道:“大師所猜無差,弟子的確是奉師門旨意,因那傳聞而來。
“在臨行之前,師尊曾為弟子卜過一卦,卦言云夢之行惟弟子有獲,故而才命我單身趕赴雲夢大澤。但弟子連日尋訪,依然一無所得,直到今日,才明白了師尊預言裡的真正意思。如今弟子已無意逗留,正當要重返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