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冒熱氣之後才說道:“我低估了高深在朝堂的勢力,也低估他這些年生所做的一切,他佈局太久,不是我的心智不如這個後生,實在是他佔據了人和和地利這最有利的兩項,現在看天時於我也不佔利,而且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
晉南衣抬起頭。
老大人低下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要死了。”
晉南衣一直以來都不想提這件事,可老大人不是他,他的氣機足以讓他保持兩三百年的生機不滅,可老大人不行,他只是老人,哪怕這些年再怎麼調理身子,該死的時候,就得死了。
老大人不是雖說有太多地方都比常人更優秀,可說到死亡也是如其他人一樣,有太多不甘之意。
晉南衣忽然開口說道:“白難的境界已經達到了那個臨界點,他若是不怕心中那些羈絆,應該會跨出去的,不過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現在世間出現了這麼多高手,第六境的高手以前有一個便已經是天下無敵,可首榜十人中便已經有了九個都是,加上死了的那兩個,這已經超過了兩隻手的數目,所以我很疑惑。”
老大人自然知道晉南衣說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第五境的高手雖然厲害,但仍舊有人能夠驅使,可一旦跨過了那個境界,便不是一切所謂陰謀和政治便能夠對付的了。
第六境的宗師人物,甚至可以說才是這江湖的主角,不管他的身份是什麼。
老大人低下頭,重複道:“我要死了。”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來娶你
老大人的一句我要死了,便引起晉南衣的無限感傷,甚至於這位已經算是天下用刀第一的中年文士整整一日都沒有半點精神,而晉南衣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天黑。
陵安的冬天相對於其他地方的確要漫長的多,除去大楚境內最冷的北境以外,下雪的次數也要比大楚各境都要多的多。
今夜子時,陵安大雪。
寒風呼嘯,冰天雪地自然都是南方人對於冬天的嚮往,可在陵安,這幾乎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因此在大雪中要是有人出門也不算一件多大的事,不過把時間放在子時,便足以耐人尋味了。
陵安是大楚都城,自然有夜禁這一說,子時一到,街道上便會有城防營的官兵開始巡夜,一年四季如此,就算是漫天大雪,依然如此。
這個道理就像陵安人在寒冬喜歡吃烤紅薯和滷肉一樣,是個不會變的道理。
大雪中,有一箇中年文士的男人佩刀走過街道,風雪穿過這男人的袍子,卻絲毫不停留,而那男人也是絲毫沒有感覺,就這樣走著,男人走的不快,但總是能夠避過各處崗哨和官兵,因此就算這個中年文士在城內走了大半圈之後,仍舊沒人發現他。
中年文士在城中某座建築坐了片刻之後,身形微動,穿過一條街道,來到一處不大不小的院子前,中年文士抬頭看了兩眼,確認是此處之後,才翻過院牆,來到那間仍有燈火的屋子旁,聽著屋內傳來的絮絮叨叨的女子的聲音,中年文人輕輕一笑。
按道理來說,子時是該休息的時候,可總有些人在此刻並不得閒,就如同這間屋子裡的女子一樣,她必須在清晨之前將手中的一系列工作做完,不然這一天的吃喝便要成了問題,中年文士站在屋外,不用去刻意聽屋內動靜就知道屋中那老婆子在做些什麼。
不過到底是許多年沒有見到過屋子裡那個女子了,中年文士還是輕輕在視窗破開一個洞,這樣正好能夠看到那不大屋子裡全部光景。
當中年文士的視線正好落在那張蒼老而陌生的臉上的時候,他便忽然有些意外,他離開陵安的時候,雖然這女子也已近中年,但到底還是風韻猶存,不過到底是過了幾十年了,這女子蒼老成這幅模樣到底也還是讓他有些意外,不過等他環顧屋子裡陳設之後,並未發現第二個人影,到底是覺得有些愧疚。
中年文士輕輕一嘆,卻聽到裡面那個年華已逝的女子自言自語道:“你來了?”
中年文士一怔之後,想著自己應該並未被她發現才是,可片刻之後,那女子又說道:“我知道你來了。”
中年文士依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那女子悽然一笑,“你來了都不願意來見我一面,那你來做什麼?”
中年文士默然無語,不過還是在片刻之後推開那扇虛掩的房門,走了進去。
屋中僅有的一盞油燈在他推門而入的時候,被屋外寒風吹的燈火搖曳。
屋內的女子停下手中的工作,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看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