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無論是北上還是南下都可,可改革一事,除去帝王之外,能臣也是極為重要,大楚歷代帝王之中雄才大略者多矣,可就是偏偏沒有一位在位期間能碰到一位能臣的,就拿當年神龍年間之前的那位文皇帝,雖說是一輩子都兢兢業業,可就是沒碰到任何一位有名臣之相的臣子,等到他駕崩之後,後面的孝宗皇帝又被評為守成有餘,擴土不足。就算是正好趕上神龍年間的的那批名臣,這位皇帝糾結了二十年也沒有下定決心,所以當歷史的車輪滾到了今朝,立志要做雄主的皇帝陛下碰到了一輩子致力於讓大楚更繁榮的宰輔大人,這一對君臣碰面之後,才能碰撞出如此火花。
十餘年之前,大楚的鎮北邊軍與北匈蠻子在北丈原有過一戰,當時的那場大仗雖然是號稱若無最後天軍侯的那一個抉擇,或許現如今的鎮北邊軍已經馬踏北匈,一統草原,但其實真正的兵法大家都看得出來,就算在北丈原的那場大仗打勝了,北上之時也不會這麼容易,世代居於草原的北匈人,悍勇異常,號稱上馬可戰,況且騎術戰馬都要優於大楚,當年國勢達到鼎盛,已經一統中原的大漢朝面對這條北匈狼,也是沒有能趕盡殺絕,甚至未能攻破上京城,等到國勢衰弱之後,更是有北匈人馬蹄南下,擄掠了不少中原女子的事情。現如今的大楚雖說在中原三國之中實力最為雄厚,鎮北邊軍更是被認為是世間戰力無雙的軍伍,可中原尚未一統,說是國勢其實還真比不上當年的大漢,如此情況下,其實就算是沒有天軍侯那一次抉擇,也不一定能一統草原,皇帝陛下在那場大仗之後其實便早有打算,當時已經好似有計劃要改變整個大楚的宰輔大人適時提出想法,兩人一拍即合,十年之間,宰輔大人新政條例越發完善,兩人之間的君臣情誼也越發牢固,因此才有了這宰輔大人在提出新政之後就算是被滿朝大臣都竭力反對的情況下皇帝陛下都無動於衷的情況,滿朝廟堂重臣或許是不知道,現如今的大楚皇帝和大楚宰輔大人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兩者之間早已經是不可割裂。
前面數條新政不傷筋不動骨,才雖說讓舊派官員擔憂也還都不至於徹底撕破臉皮,只不過當新政推行到廢除蒙蔭制之後,徹底觸及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因此現在的大楚,倒也不算是多意外,只是現如今那些世家大族雖說對於那些丟了的官帽子沒有多說什麼,但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些盤根錯節,存世時間大多比這王朝都還要久遠的家族,是暫時的平靜,便是為了積蓄之後的爆發,加上前些日子已經離京的天軍侯白難,大楚局勢已經開始漸漸明朗。
在這兩年的各種嘗試阻止新政未果之後,只怕之後的世家大族,要是再想阻止新政,只有一條路了,這一條路,想來是陵安那邊不願看見的。
一路走來的葉如晦其實也開始漸漸明瞭,因此當他看到幾乎算是有不少州軍成隊巡查官道之時,也並未說些什麼,
在這個年輕人看來,那位宰輔大人既然是敢做出這些抉擇,哪能沒有應付的法子,這位堪比神龍年間名臣的師叔,早便用十年時光證明了他有多大的決心要做好這件事。
只不過獨自一人前行的年輕人還是想起了自家先生,那個屈姓老人,那個註定會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讀書人,要是沒有離開陵安,會怎麼樣。
葉如晦黯然搖頭,他想不清楚,只是深吸一口氣,在前方一隊州軍的驚駭神色之中一掠而過,氣態風流像極了先生口中的青衫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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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新政會讓許多人丟了原本就看不見的官帽子,可陵安官場上的官帽子其實丟的更快,那日朝會之後,便已經有不少舊派官員辭官還鄉,雖說丟出來的官帽子很快便有後來者撿起來戴上,可那些官帽子的前任主人在丟下官帽子之後更有許多人當即便變賣了陵安的宅子,好似是立志要和新政抗衡到底,蘇妄言這個新科狀元,現如今的御書臺少府大人沒那麼多時間去揣摩這些原本的廟堂重臣的想法,只是趁著這些大人變賣宅子的光景,撿了個漏,在城東拿下了一棟不大不小的宅子,在辦完交割手續之後,蘇妄言便招呼著那女子搬進了那棟宅子,來到那處院裡有一顆老槐樹的宅子之處,蘇妄言便將那紙房契交於那女子,只說了一句收好,便再無多說,他之舉倒也簡單,不過是想讓這女子安心而已,畢竟現如今的陵安,風雲變幻,今日的朝堂重臣明日或許便成了一介布衣,他既然立誓要成為大楚宰輔,便不管如何也不能離開陵安。
這日黃昏,難得在院裡那顆老槐樹下捧了一本書的蘇妄言看著那女子藉著夕陽在屋簷下縫補衣物,便不由得笑道:“從江南來了陵安,還安上了家,夫君更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