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聲毛骨悚然的尖叫炸開鍋的方府,一時間燈火通明,丫鬟僕子來來往往,誰也沒注意有個院子早就亮起燭火卻過份安靜的院子。
“咚咚???”
激烈的敲門聲大有想直接破門的架勢,一個俏丫鬟茫茫披上禦寒的厚外衣,匆忙開門,一副剛起來的模樣。
“作甚麼這麼急?趕著投胎哪?!”
小丫鬟眉眼微翹,芙面清雅卻硬是帶上嫵媚之氣,反顯得有些做作,加上凌人的勢氣,很是氣煞些人。
來敲門的小丫鬟似乎見怪不怪,也沒像平常那樣回嘴一兩句,只丟下一句便匆匆離開。
“老爺讓藍大夫立即去梧桐院一趟,三少爺病重!”
病???重?
怎麼可能?不是說只有小時候有過犯病嗎?近一年都沒事,怎麼這會兒犯上病了?
百思不得其解,小丫鬟其實還是不怎麼愛轉彎的腦袋便擱下了這問題,想著事關重大,既然老爺吩咐的,她轉達給宮主就是。
只是,半夜三更的,宮主早睡了吧?
一抬頭看前面,才發覺主屋早就亮起了燭火,但是沒有人走動。
怕也是被那粗怒的丫鬟敲門聲驚醒了吧?
真是沒教養的人!待會兒在宮主面前說兩句,哼,敢不把她放在眼裡,就是對宮主最大的不敬!
也不知道三少爺的命掌握在宮主手中麼?一不高興宮主走了,看他們上哪裡去找!
小丫鬟即是俏惟,有些單純的可愛,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家後宅內,其實是單蠢得可憐。
俏惟推開門直接走進去,卻發現宮主早已衣帶整齊的坐在主位上,閉目養神。
呃,這麼快?從開院門到進來還不足一盞茶的時間呢。
沒注意到那異常安靜的氛圍,也許覺得理所當然,俏惟只想傳達完就出去。
即使想得再多再好,她還是不怎麼習慣面對宮主,很難受,快要窒息的難受,更別說跟宮主打趣告狀什麼的,那都是開玩笑,會沒命的。
“宮主,方老爺來人傳話,讓您上梧桐院一趟,好似三少爺有病變。”
說完便起身退至牆邊挨著木棉下首站好,內心不住的誹腹著,怎麼感覺就她一個人很匆忙的樣子?她還沒梳頭呢,瞧宮主和她的侍衛,不僅精神,更是衣衫整齊得好像根本沒有脫下來過。
沉寂了半響,才感覺到宮主起身往外走,只是怎麼有點不對勁,宮主看著我的?宮主注視著我?
宮主????
宮主終於注意到我了,怎麼辦?會不會馬上就安排我回總舵?會不會馬上就能派我做重要的事情?我是不是也算是宮主的一個心腹了?
俏惟心裡聯想浮翩,卻沒能悄悄注意宮主那特有的冰眸裡,一種名為看死人的目光瞬間閃過。
宮主一出去,俏惟終於舒了口氣,即使想著宮主會重用自己,也感受不了宮主強壓下的自在。
轉身正要向兩女子中稍微好說話一點的木棉炫耀,卻迷惑在木棉那恨鐵不成鋼的失望目光中。
怎麼了?她什麼時候惹到木棉了?至於她如此鄙夷的看她?
俏惟想岔了,根本就沒弄懂人家對她的關心,一味的覺得肯定是宮主的另眼相看惹得木棉眼紅了。
自鳴得意的俏惟,始終沒想到這會是讓她終身為方府丫鬟的最重要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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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院院門大開,漆黑的院子越發的彰顯主屋的明亮。
一陣嘈雜聲伴隨著凌亂的腳步,一群人突兀的闖進本來寧靜得有些淒涼的院子,混亂中光亮照明昏暗的庭院,一個小小的庭院。
“夫人,慢些別急,你看我我們不是來了嗎?沒事的,沒事的。”
老爺有些擔憂的看著燭火下腳步有些凌亂的妻子,那本來雍容美麗的面容全是擔憂害怕,握著他的手也是冷汗沁沁。
看了眼平靜卻也亮起燭光的屋子,方老爺更是皺緊眉頭。雖然有些冷落了這個有些孤僻的兒子,可該關心的還是會關心,只是這麼些年都沒發過的病,怎麼這會兒會突然發病?
記得先前最後一次發病的時候,老藍大夫曾說過,堅持服用專門除錯的固本增源的湯藥到十八歲,就不會再每月月中犯病。而後也沒有如此例子。
怎麼會這樣?
是啊,明明有持續的藥物啊,怎麼就又犯病了呢?
守候在床邊給三少爺清洗撞傷抓傷的輕微痕跡,劉婆子蹙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