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把當初留下的百年紫參片給三少爺含著,及時緩解病症所帶來的痛苦,還是讓三少爺陷入了昏睡。
掃了眼牆角蹲著的呆傻的小丫頭,劉婆子無聲的嘆了口氣。
該驚嚇著了吧?畢竟還是小孩子呢。當初她第一次看見三少爺發病的時候,也是好一頓驚嚇呢。
只是,有些心疼的擦拭著昏睡的人額際的汗溼,這一個也是孩子啊,不是病已經緩解了嗎?怎麼還會出現這種事情?老天爺何其公道啊。
老爺夫人也該來了吧?這丫頭著實厲害,都嚇成那樣了,還能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示警。
今晚上本就有些警醒,每個月的十五這晚,劉婆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睡得很沉的。
尤其是今晚,眼皮總是不自覺的跳動,總覺得有事會發生,這不,還真有事了。
早在第一聲的時候,她就匆忙起身,還沒到門口,就傳來了第二聲,還想著小丫頭做什麼驚動全府上下,看明天老爺夫人如何懲罰她一類,卻突然察覺,難道三少爺出事了?
衝進來慌忙點上燈,一眼就看見站在門邊呆愣蒼白如見鬼的小臉和晃神的眼睛,已經嚴重的嚇傻了的小丫頭杵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一轉眼,然後她也嚇傻了眼。
三少爺只著中衣仰躺在地上,毫無起伏的身體如同沉睡的安靜。
輕輕的將小丫鬟推開後邊匆忙的將三少爺吃力的弄上床榻,摸出隨時備在身上的東西給三少爺含著。
最後一片。
正思緒著,一陣凌亂的聲響打亂寧靜的黑夜,打破沉淪,打破黑幕,拉開帷幔。
呵呵呵,有些誇張了呢。
牆角的方憶還是一如既往的神思晃遊,但更多的嘲諷,來了,該有的懲罰來了,誰叫我什麼做不好,非要惦記前世,現在好了,因為以前的回憶,耽擱了三少爺的緊急處理,也因為大沖擊的回憶,而受不了刺激的滲人尖叫。
說實話,真的有點好笑呢自己,怎麼會這樣?
保持著呆愣的目光餘角瞄到已經在床上平靜下來的人,眼淚緩慢的溢位,連最開始的大沖擊所帶來的頭痛也沒能讓我流出的眼淚,現在才開始暢所無通。
為誰呢?為自己的別樣不明的心緒?為自己可悲可嘆的生存?為那正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人?為什麼,為誰?誰知道呢。
一抹諷刺掛上唇角,迎接而來的卻是夫人進門那憤恨到仇視的目光,我知道,我辜負了你那個銀手鐲嘛,沒什麼,大不了你收回去好了。
有些淡漠的心,不知覺間變得更加的冷漠,三少爺什麼的,不就是一個所謂的主子麼,都是人,那麼急促的病變誰能料到,死不死的也關不了我什麼事,大不了受點罰重新回到底層開始罷了。
現在想起來,我好像沒有簽過什麼類似賣身一類的契約,應該離開不難吧?
也許,我還是該等大少爺回來後跟他打聲招呼吧?
出去後做什麼呢?
不需要擔待別人生命起伏的命運,我也基本瞭解了這時代的一些常識,大城府可能沒法得到正常的生活,那鄉下呢?即使再怎麼排斥外人,有了一定的理由也能慢慢接受吧?
然後呢?
找個老實的人過一生?
也許吧?????
“哎喲!”輕聲低呼,我才恍然,那本該聚集在床邊的人怎麼都到了我面前?
重新蹲好先前的姿勢,連被踹痛的小腿也顧不得揉,抬起淚眼婆娑的小臉望著面前的人,一臉的悲切。
入目的是夫人哭紅的雙眼,含著難過悲傷,射向我的卻是凌烈的不滿和憤恨。
“說,勳兒怎麼會發病?是不是你給他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兩邊站著老媽子丫鬟些,連那些時日對我還不錯的採靡採睨也在裡面,只是不同於丫鬟們的眼高於頂的嘈諷和馬屁,兩人帶著淺淺的擔心和懷疑。
只是怎麼看那懷疑都大於關心。
也是,跟著大老闆的奴才,不以大老闆的小老闆為主,向著我這個沒權沒勢的小丫鬟,誰這麼自討苦吃?
有些自嘲有些諷刺,卻怎麼也擺不到表面,木然著呆愣悲切的面容,只覺心裡有些苦澀,緩慢的席捲著心身。
在那好好兒的時候,誰看我都是好樣兒的,有事了,誰都能踩低我。
也正常不是嗎?丫鬟怒斥啊就是如此的吧?
才體會到?
不覺得。
只是剛剛有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