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了,有些忘記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但依然清晰的,是對她的淡淡期盼。
長久的獨居,早就養成了孤膽的性子,即使沒有人道明,他也知道自己其實很孤僻,很膽小。
快一個月了,雖然沒有見一面,卻隱約覺得她會時不時在窗外探尋。為了不錯過那一瞬間的機會,他明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依然每日開著窗戶斜臥矮榻,只為了那一瞬間。
風吹下雨,總幻想著她會和以前一樣,捨不得自己有丁點的不適,看到自己任性的時候,一定會跳出來指責。
幻想也只是幻想,就如同那一次,天氣很好,難得的出了暖陽。晚上沒有睡好的他,才拿著書躺下,剛想點什麼事情,就模糊的睡著了。
隱約中總覺得她來到了他身邊,有淡淡的青草味道,不知道上哪裡去剛滾了草地一樣。
彎著嘴角微笑,每次兩人在院子裡散步到東面牆角邊時,她總愛在那一小片乾淨的草地上翻滾一圈。她說她最愛綠油油的草地,尤其是一大片一大片的。
他真的以為是她,掙扎著從夢中醒來,看見的卻是另一張臉孔,帶著嫵媚的眼神,看得他很想發火。
陣陣失望縈繞心頭,本來不舒服的身體感覺更加的不適,乾脆繼續閉眼睡覺,也許,夢中還會有相遇的機會。
連著好幾天了,不是俏惟就是劉婆子,一個說話沒正行,一個總是為你好的一副沉默樣,沒有以前的歡笑,本來該習慣的突然覺得時間好難過。
好幾次想喚來她到面前,開了幾次口卻沒法說出來。他自己下的命令,自己斷絕的想念。
不是說了成全嗎?怎麼到最後卻是自己快要堅持不下了呢?
望著窗外漸漸昏暗的天空,映襯著掉光葉子的梧桐樹,說不出的蕭條,一股股的憂傷氾濫著。
她有沒有去找過大哥呢?快要一個月了吧?從俏惟口中偶爾的隻言片語,知道她經常外出,有時候一出去就是晚上才回來,應該去過了吧?
說不定兩人早就相約好了。
正傷感著,俏惟進來說推我出去準備吃晚食。
有些焉仄,但還是沒有說話。這麼長的時間,除了折磨自己的心智,最多的就是儘量習慣順從。
有什麼好堅持的?沒有希望的堅持,不如順從得容易。
掀開珠簾踏出去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堅持,其實有時候會有回報的,瞧,時時的想著時時的念著,人就這麼出現在了面前。
有些激動的狂喜,卻掩飾得很好,在快要無法遮掩的時候,他低下了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和很正常。
她來了呢,就說她只要想,就沒有做不到的。
高興還沒有幾步路的間段,俏惟那討厭的聲音插進來,一副理所當然你就不該出現的模樣。
他想過讓俏惟直接下去的,卻又覺得怎麼不適宜。這會兒俏惟挑釁,他很期待,很期待丫頭毫不留情反駁的場面。
可是好半響都沒動靜,俏惟說得過分了也是隻乾笑兩聲退開得更遠。
突然明白丫頭這是劃開界限,現在連最基本的維護也不要了,只是不明白都這樣她還來做什麼?
情緒有些不穩,心情低落的煩躁,好想發火。
壓抑著情緒低聲斥責,俏惟倒是很給面子的離開了,直到察覺只有他們倆的時候,心情才稍微鬆散好轉些。
丫頭上前給他布飯菜,冷不丁聽見她說:“可否一同吃飯?”
她,她竟然說話了,願意跟自己說話?
也許真能恢復到以前那樣了呢。
嘴角翹得更彎,忙端起碗遮掩著。
至於一同吃飯?以前給你的恩待你竟然不領情,現在我也要小小的捉弄你。
他以最快的速度吃晚飯,才慢悠悠的說,你可以在這裡吃然後離開。
只是一句話,在說到一半的時候因為吃得太急有些打嗝,稍微停頓了下,但對於有他來說,感覺就像以前那樣,你吃了再走或者拿回去吃一樣。
匆忙離開,他怕自己的好心情會讓他忍不住暴露,他不想讓丫頭知道自己很在乎她,即使覺得她因該能感覺到。
雖然吃得很急,但大部分的菜他都有嘗,很好吃,很久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
在書房裡左等右等,最後卻等來俏惟的伺候梳洗。
心情又低落下去,轉眼一想,也沒什麼,都一個好的開始了,做做樣子也不能自己強行違反主子的命令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