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明怪客晃身攔住奔來的玉雯,叫道:“玉雯,不要管……”
“不!他……”
徐飛龍見神偷已經不見了,不願留在這枉送性命,猛的脫手將劍奮力擲出,奮身一躍,向下方的深譚飛落而去。
水聲一響,人落入水中,潭下游不遠便是河灣的森林,他在之前已經看清河流的形勢,向水下一鑽,頓時無影無蹤。
從此,徐飛龍再一次失了蹤,參予湘南九疑奪莊大會的江湖群雄,皆知曾經出了這麼一位奇人。可惜像是曇花一現,來得突然消失的也快。
墨飛不顧妹妹的抗議,向下遊急走,一面叫道:“他就是那漏了網的徐飛龍,我非找到他不可。”
墨飛不顧一切跑到水邊,找到有人登岸的水跡,便沿著痕跡狂追。追了不遠,林盡路現。
一名壯年人站在路中,正揹著手向東眺望,彷彿在看東面那無盡的荒野與山林。
墨飛竄出路面,揚聲問:“這位兄臺請了,可曾看到一個渾身水溼的人麼?”
壯年人用手向東一指,搖頭道:“往那邊走了。怪了,那邊便是瑤區了,山那邊更是兇惡可怕的生瑤出沒地,他怎敢往那兒走?這一走,完了,有死無生,可惜我未能叫住他。”
“這附近有村落麼?”
“北面十幾裡外有一座漢人的村落。”
“哦,兄臺是……”
“我叫沙步衡,前面十里大橋尾村人氏。”
“多謝指引。”墨飛含笑稱謝,向南走了。
沙步衡冷冷一笑,向北舉步。
墨飛奔出半里地,遠遠地看到了乃師偕乃妹踏步而來,健僕在後緊跟。
他叫道:“那傢伙往東面方向逃了,師父,我們追吧。”
墨玉雯突然拔劍惡狠狠地衝來,厲叫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他叫徐郎中。我不管你與徐飛龍……”’
墨飛突然身形一晃,“哇”的一聲噴出一口汙穢,捧住肚子叫道:“我肚子疼。肚……”
墨飛疼得額上冷汗直流,青筋跳動,向下一蹲,下身有異聲傳出,開始猛烈地上吐下洩。
墨玉雯頓時呆如木雞,怔住了。也沒了鬧的心思了。
靈明怪客疾步搶近,一按墨飛的額頭,一面驚叫道:“你中了暑……唔!不是,是時疫。”又向僕人叫道:“扶他到樹下,我要找藥給他服用,快。”
健僕大驚,抱起墨飛說道:“仙長,要不要找村鎮安頓?”
“來不及了,就地醫治,有貧道在,不妨事。”
沙步衡走了半里地,向西面樹林舉手一揮。不久,山腳下的樹林中鑽出渾身是水的徐飛龍,向他抱拳道:“謝謝你,沙兄。他們呢?”
沙步衡挽了他便走,笑道:“他們不會追來了,墨飛得了時疫,想追也力不從心啦,有靈明怪客在,那小子死不了,但也夠他受的了,走啊!到林內吃點東西。”
“他會得了時疫?沙兄,別開玩哭。那傢伙雖不是鐵打的,但也不可能……”
“呵呵!一般的時疫當然奈他不何,但在我面前,他非倒下不可。”
“你?”
“我就叫行疫使者。除了八魔,無人知道我姓沙。”
行疫使者呵呵一笑,繼續說道:“你所看到的,是我的本來面目,你是我沙步衡唯一的朋友。走啊!”
徐飛龍這一消失就是幾個月過去了。轉眼已然到了來年。
滕王閣前有處章江渡,這處渡口十分熱鬧。渡船有兩種:一種大渡船,只許乘座二十人。另一各是小渡船,每次只許乘座十人。大渡船通常搭載行旅商販,小渡船則專門招攬過江去玩的有錢大爺。十餘里寬的章江,風濤甚險,船都不敢超載。滕王閣前碼頭旁官府立了一塊碑,還有提醒限載的告示。
章江碼頭外,有章江三洲之一的鳳凰洲,是遊艇停泊的地方。下游是揚子洲,洲上有居民。至於往來的客貨船。
一早,章江碼頭冷冷清清,風雲漫天,連狗都不敢往外跑。地面積雪盈尺,但走動並不困難。
一艘小舟從上游下放,緩緩靠上了碼頭,船伕一躍上岸,搭上跳板,向艙內叫道:“三爺,到了。”
艙門拉開,鑽出一個戴皮風帽,穿烏雲豹裘的身材修長中年,人鑽出艙面看天色,方從容踏上跳板,穩重地上了碼頭。
接著,出來了一個青年人,,穿一件青布棉襖,青布夾褲直縫靴。劍眉虎目,臉如古銅,但風霜並不能掩蓋他年青的肌膚,油光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