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月大驚,轉過臉方才發現那人已經到了自己跟前。
他雙眼彎成了月牙狀,似笑非笑的盯著蘇清月。
兩人視線交織在一起,卻是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哥、哥哥!”代容在旁邊急得結結巴巴。
她方才的注意力全都在許興邦身上,也未留意到這人是怎麼過來的。
半點聲音都沒有,腳步輕巧的就像只貓!
“哥哥?”那人詫異打量蘇清月,“你居然是個男人?”
他還以為,是個男子打扮的女人……所以才故意離的這麼近。
卻不曾想,自己閱盡千帆,竟然也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
蘇清月笑笑,不置可否,“閣下就是肖醫生吧?”
難怪許興邦會錯認自己,這男人,確實……很美,比女人還美!
這種美,已經超出了『性』別,讓他有種雌雄難辨的魅『惑』感。
“不錯,正是我。你是何人?為何要冒充我?”肖文景問。
“此事說來話長,方便的話,能否容我們到府上喝杯茶?”蘇清月說。
她雖然無意之人結交,但之前因為他而招惹了清水灣,如果不把話說清楚,以後可能還會有大麻煩。
“好啊,裡面請!”肖文景後退一步,很乾脆的抬手。
蘇清月走進去,代容忐忑不安的跟在後面。
這個院子收拾的很乾淨,比起秦城周元洪住處,竟然還多出幾分雅緻!
兩人在院子裡坐下,肖文景讓傭人砌了壺茶。
蘇清月一邊喝茶,一邊將事情經過同他說了一遍。
肖文景聽完之後,啼笑皆非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都是我的錯!那日定了房後,便查覺周圍氣氛不對,於是便提前離開,卻不曾想還有後續……得虧兄臺機靈,要不然非有危險不可,罪過罪過!”
“也算是緣分吧,否則你我也不會相識了。”
“那位大當家生的什麼病,你又是如何治好他的?”
“實在相瞞,那位大當家並非生病,而是招惹了邪祟。在下略懂一些風水陰陽秘術,所以才誤打誤撞撿回了『性』命。”蘇清月說。
“唉呀,我雖然是醫生,但對這種事也很感興趣,兄臺可方便詳細說說?”肖文景很感興趣道。
蘇清月頓了下,從袖中掏出一個玻璃瓶子放在桌上。
“肖醫生可曾看過耳中人的故事?”她問。
“看過!是《聊齋志異》的第二篇故事,講述一個叫做譚晉玄的秀才,篤信導引之術,每日修行,最後從耳中煉出一個奇臭無比的小矮人來。鄰居敲門借東西,嚇的小人滿屋『亂』竄,最後跳窗而逃。譚秀才看得兩眼發直,神魂俱失,醫治了大半年,才逐漸恢復正常!”肖文景說得頭頭是道。
“不錯,這位大當家的,遇到的也是類似邪祟。此物名為洞杵,成對相伴而生。平日喜歡寄生在人耳之中,靠咀嚼穢物為生。漸漸的,伴隨著自身體型變大,它們便開始吸食人血補充體能。洞杵雌雄分居,感情卻異常親密,雙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時常絮絮叨叨自言自語,也就形成了寄生人所謂的耳鳴和幻聽。大當家耳中的洞杵,已經到了繁衍生息的年紀,為了保護母杵順利產子,它們需要相對安靜的居住,所以會禁止寄人生暴怒生氣,否則便會吸食人血以示警告。”清月說。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奇事!那兄臺是怎麼將它抓出來的?”
“洞杵喜吃耵聹,我利用松香和蜜蠟融合,裹在銀針之上將它探入耳中,洞杵看到誤以為是耵聹,所以便跑出來咬食,結果被蜜蠟粘住嘴帶了出來。洞杵已除,大當家的耳疾自然也就不『藥』而愈。”
肖文景聽完,很是好奇道:“兄臺所說的洞杵,是否就在這瓶子裡?”
蘇清月點頭,“為了防止它逃跑,請不要開啟盒子。”
“可我什麼都看不到!”
“洞杵是邪祟,外行人確實不容易看到。”
“它長什麼樣子,是否和耳中人的描述類似?”
“桐杵無手無頭,就像根行走的棒子,這也是它名字的由來。”
肖文景很感興趣的將瓶子拿起來,看了半天又輕輕放下。
“如果桐杵不除,對人可有危害?”他問。
“早期會有耳鳴,後期會引起頭痛,待洞杵繁衍後,會期待閤家同居,到時便會沿著耳道向腦中挖,等到那時候再治的話,就已經晚了。”蘇清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