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蘇清月還是沒能拒絕肖文景。
她是這麼想的:雖說自己是女人,雖然說對方比自己還大幾歲,但是出於安撫的目的,拜就拜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她在槐縣也呆不了幾天,兩人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際……
兩個人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在代容錯愕、震驚的目光中拜了把子。
肖文景認了哥哥後,愈發熱情,不停的追問蘇清月的經歷。
她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又才從秦城出來,哪有什麼經歷!
而秦城的事,她又不方便與外人說。
於是蘇清月便反過來問他,肖文景倒是知無不言,對自己的經歷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自幼喪父,跟著母親生活,因為少年身體虛弱,母親便將他送去醫館當學徒,長大後他又留洋去了德國學西醫。
兩個月母親病故,他才從國外回來弔喪。
平日裡深居簡出的,即便是本地人,也很少認得他。
但即便如此,這位美貌出眾的肖醫生依舊名聲在外。
“我回來之後,打算守孝三年,期間並不打算接診。所以當黃遠文和清水灣來請人時,我全都拒絕了,但他們卻都不肯相信。”肖文景說。
“那你為何又出現在靈犀?”
“是為別的事。”
肖文景沒有詳說,蘇清月也就沒有再問。
蘇清月在肖文景府上住三天,唯恐事情漏了餡,辜負對方的心意,於是便提出告辭。
“大哥能不能再多住幾日,我有位好友,要來家中做客,到時候,我希望將您引見給他。這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您要錯過了,必定會後悔!”肖文景說。
他眼睛生的美,看人的時候,彷彿溢著水光,那柔軟化不開的溫情,著實讓蘇清月無法拒絕。
“好,那我就再住幾日吧!”蘇清月無奈道。
夜晚回到房中,代容趴在床上竊笑不止。
“你笑什麼?”
“姐姐,你可真有本事!別說是肖少爺,就是我,都很高興能夠與你結識!”
“又在給我戴高帽子。”蘇清月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子。
“真的!”代容仰臉望著她。
雖說蘇清月臉上粘著鬍子,不故意抹黑了面板,但是那種光芒卻是遮不住的!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單槍匹馬將自己從代青家裡手中救出來,冒名頂替給清水灣的大當家治好了病,最後又和真正的肖醫生做了幹兄弟……
這些事換成是在過去,代容連想都不敢想!
她對這位姐姐的欽佩,此時已經深入骨髓。
“不過這位肖少爺,長的還真好看,我站在他面前,都會自慚形穢!”
“噓,這話要是傳出去,他會傷心的。”蘇清月說。
長著那樣一張臉,倘若是女人也就罷了,最多被稱為紅顏禍水。
可他偏偏是男人,物極反常者必為妖,在面相學裡,這種人氣運通常不好,往往不得善終。
他看起來熱情又單純,然而命運卻偏偏早已註定,這也是蘇清月對他憐惜的原因之一。
在肖文景的描述中,他早年喪父,母親辛苦將他拉扯成人,結果還未享受天倫之樂,便撒手離世。如今肖府雖然大,但卻只有三個老僕,空『蕩』『蕩』的,顯得分外冷清。
這並不是什麼福氣,蘇清月想到這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在肖文景的肯求下,她又在府上住了五日。
期間兩人除了休息時間,幾乎都在一起。他們共同愛好頗多,都喜歡下棋、養花、看書,討論起野史雜記之類的,兩人頗有相見恨晚之感。
每當這個時候,蘇清月就忍不住想,等到將來長了見識,便與這樣的朋友一起定居,只需每日朝夕相處談天說地,人生便稱得上圓滿再無遺憾!
第六日清晨,蘇清月還未起床,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鳥鳴。
代容推開窗戶,驚喜道:“喜鵲一叫,好事來到!姐姐,咱們這是要走運呀!”
蘇清月才要答話,眼皮卻驀然跳了幾下。
“阿容,把窗戶關上!”她立刻道。
“怎麼啦?”代容疑『惑』的關了窗。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先到院子轉轉,看看訊息,有什麼事及時回來告訴我。對了,如果肖文景問起來,你就告訴他我昨天睡的晚,這會兒還在休息,不要讓人過來打擾!”蘇清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