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雖然是平原,但卻土地貧瘠,住戶分散。
想找到村落歇息並不容易,在天『色』將近黑透的時候,代容終於駕著馬車停在了一個殘破的小院前。
這是戶獨居人家,從此處向遠處眺望的話,還能看到零星燈火,那應該是村落的聚集地。
不過趕了大半天路,人和馬都累了,再加上蘇清月還患著風寒,代容擔心會影響她休息,所以便勒馬跳車。
她才準備敲門借宿,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便挑燈走了出來。
看到馬車後有些驚訝,這顯然不是她要等待的人。
“阿婆,我們兄妹是過路人,能否方便在您這裡借宿一晚?”代容堆起笑臉。
“唉呀,我們家裡窮啊,連多餘的鋪蓋都沒有!”老婆婆面『露』難『色』。
“沒關係,這些東西我們車上都有,就是想在您這裡歇歇腳,喝點熱水!”
“好好,你們不介意的話,那就進來吧。”
老太太推開籬笆門,代容把馬車拉進院子裡,卸掉車子後把馬車拴在角落的樹上。
在她的攙扶下,蘇清月走出來。
為了方便行路,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他此刻還是做男子打扮。
身著長衫,留著兩撇儒雅的小鬍鬚。臉『色』因為生病,並沒有刻意塗黑,所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位身體虛弱。
老婆婆把燈放下,給她們倒了熱水,又端了些地瓜出來。
“抱歉啊兩位,家裡吃的就只剩下這些了。”她窘迫地說。
“多謝婆婆,我很喜歡吃這個。”蘇清月說。
代容擔心她是說客氣話,專程把車上準備的食物全都拿了出來。
一隻荷葉雞,一隻烤鵝,還有花生米之類的便於攜帶儲存的食物,蘇清月全都轉送給了老婆婆。
“不行,怎麼能要客人的東西呢?再說,你們還要趕路呢,半路缺了吃的可不行!”老婆婆說。
“把您晾曬的地瓜幹給我們一些就行了!”代容心直口快道。
雙方僵持了半天,老婆婆才算把東西收下。
這地瓜幹是先蒸然後再晾曬製成,吃起來軟糯清甜。
蘇清月平常那麼挑剔的人,也破例吃了好幾個。
“婆婆,您家裡還有誰啊?”代容問。
“原本是圓圓滿滿的一家人,結果兒媳『婦』被土匪搶走啦,兒子也被土匪打死了,老頭子一氣之下也沒了,就只剩下我跟孫女相依為命!”老婆婆說。
“哎呀,這可真是造孽,是什麼土匪做的?”
“都十多年了,那群土匪最後也被官府給殺啦。”
“真是死有餘辜!”代容咬牙。
“唉,世道『亂』啊,老百姓日子也難過!”老婆婆捶著腿說。
“那您孫女呢?”代容問。
“去河堤上砍柴啦,按理說也該回來了,我再去看看……”
老婆婆還沒起身,就聽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梳著兩條辮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可可,你回來啦!”老婆婆高興道。
才要跟她說家裡來了客人,卻見女孩子頭髮凌『亂』,臉上還有很多條被木枝掛出來的血痕。
“唉呀,這是怎麼了?”老婆婆登時慌張。
“沒事兒!”可可瞟了眼屋子裡的人,胡『亂』地抹著眼淚。
這是個懂事的丫頭,走起路來都是瘸的,但卻不想把脆弱展現出來讓『奶』『奶』擔心。
“你衣服怎麼破了?身上還有這麼多血,到底哪裡受傷了?你快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兒!”老婆婆急得快哭了。
見可可咬牙不肯出聲,蘇清月便讓代容去拿『藥』。
她們常期在外,『藥』品是少不了的。
蘇清月一邊勸慰老婆婆,一邊同代容道:“先幫她清洗傷口,再塗點創傷『藥』,免得結疤留下印記。”
代容連忙應下:“哎!好!”
她帶可可去清洗傷口,換了身衣服,方才轉回來。
面對著幾人關心的目光,可可再也忍不住,她情緒很快崩潰下來。
“許洋他不是人,他居然想殺我!”她哭道。
“許洋是誰?”蘇清月問。
“是可可的相好,我早說過那不是個好人,但可可就像被灌了『迷』『藥』一樣,對她言聽計從。兩人已經訂了親,等過完年就要辦婚事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