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學習這些比基礎招式還基礎的原始技能,這個說來誰能信啊。
但事實就是如此,卻不由的他們不信,方千乘問道:“這個,師傅,師傅,你先演示一下,你是怎麼握劍的,然後我,我才。。。。。。”
“你才好教我,對不對,別怕,現在就是你教我,你們在教我,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事實如此,怕什麼。”
幾個弟子們點頭稱是,可聲音中卻還是有些顫抖,世上哪裡有這種事,徒弟教師傅武功,而且這個師傅並不是某種機緣巧合之下,某種打賭混賴成的師傅,他是真正的高手啊,真正還有太多上乘武學要教徒弟,而徒弟們窮其一生,能不能學的成還難說的師傅啊。
現在是師傅在教徒弟上乘武學的精義,徒弟們卻在教師傅最基本的基本功,感覺上既滑稽,又神奇,當事的人卻又覺緊張的不得了。
林平之將木劍挎在腰間,拇指開始壓下,還沒按到劍上,方千乘便喊道:“等等,你這手指是怎麼動的,這樣。。。。。。”
話說到一半,他便意識到,這是在和師傅說話,立時又慌了,林平之只好安慰道:“別那麼緊張,教我的時候,不要當我是師傅,就當你們是在教一個剛入門的小師弟好了,怎麼樣。”
可話雖這麼說,師傅畢竟還是師傅啊,又怎能像訓斥剛入門的小孩子那般教育,徒弟們只好個個屏息靜氣,柔聲細語的教著。
結果就是他的弟子手把手的教這個師傅怎麼用劍;教授著各種入門功夫,憑林平之現在各種基礎動作的幼稚,這幾個人中隨便哪一個來教他,也是綽綽有餘,甚至就是他們都嫌高了一點,有種大學教授教中學生似的脫節。
現在如果有人在旁觀看,還當林平之是剛入門的弟子,師兄長輩們在指點他功夫呢。
“揮劍不這種揮法的,你手臂太僵硬;這不行,這樣影響動作的質量。”
“劍挑出去時,手腕要這樣的,才能自然流暢。”
“最基本的劈刺,也是要腿,腰,肩,肘有效配合的,師傅這樣是不能有效攻擊的。”
開始時徒弟們個個都很拘束,頗不自在,但時間一長,林平之人又隨和,加上還有個小師妹在旁,咭咭咯咯的笑著,叫著,慢慢的便都習慣了。
五六日之後,林平之便漸漸熟練,至少不會有太生疏的問題了,事實上這些就算沒人教,他自己也能慢慢練的出來,可幾個弟子們手把手的教到現在,多少還是有些用處,雖然還是不完全純熟,那就還是要靠時間打磨的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林平之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在這嵩山絕頂上,現在這個地方,生活好簡單,也好舒服。
受著辟邪劍法侵蝕的林平之,每天幾乎沒有真正的睡眠,早晨起來的自然比別人都更早,早晨的景色,也別有一番滋味。
清晨的峻極禪院,涼風吹拂著臉龐,雖已近盛夏,這兒卻如早春般怡人,那感覺很舒服。當太陽從天邊慢慢的爬出來,把第一線光芒灑到這並不壯觀的院落中的松柏之上時,光線從綿綿的樹葉上透過,在房頂上織出一片斑駁的紋路,那看上去美極了。
周圍的樹上有些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鳥兒,有黑的白的,也有五顏六色的,有的叫個不停,有的飛來飛去,有時有些鳥兒還會主動飛到他身上,落到他手上,雖然他從來沒有餵過鳥。
或者在曲非煙那種小姑娘眼中,並不會覺得這兒有多漂亮,但林平之非常喜歡,不止是這兒的景色,禪院的建築中隱含的那種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武學精義,也尤其另他陶醉,這兒的氣氛實在讓他很留戀。
記得以前的林天雨有段時間住在一座八星級大酒店,身邊圍著數個金髮碧眼的妹子,感覺那時也沒現在這麼快活,雖然現在身邊只有一個還沒長成,也不能亂碰的曲非煙。
有時當他意志稍微薄弱的時候,甚至起過念頭,想要留在這兒,再不離開,可每次產生這念頭時,隨即便警覺。
如果生命中沒有那麼多的事壓迫,如果不是他在這兒還只是客,如果不是他在這世界的第一個兄弟兼徒弟還在受苦,真想就留在這兒,再也不走了。
但那當然是痴心妄想,就算沒有太多的事情壓迫,這兒也非久留之地,今天林平之甚至起了種預感,他快要離開這兒了。
又一天過去,又像每一天那樣,平淡的回到兩個人的住房,大概也是平平淡的不會發生什麼的。
忽然間,曲非煙已經看到了自己床邊擺著的一樣東西,那東西個頭太大了,簡直想看不到都不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