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平不借別的經書,而借《楞枷經》,那是他心裡又轉過想到的一個主意。
覺遠不是正在研讀梵文原本的《楞枷經》嗎,那他就把這漢文譯本的《楞枷經》拿回去讀上一兩天,然後便可藉著與覺遠交流研讀《楞枷經》的讀後心得為藉口,到時藉機一觀那梵文原本的四卷《楞枷經》。說不定還能以請教之名,讓覺遠把那梵文原版《楞枷經》中所夾雜的《九陽真經》給他講上一講。
今天一直有天同老和尚陪在身邊,其實也多有不便。如果只有他和覺遠兩人的話,他說不定就能當場直接請教,也不必費這番功夫了。
兩天之後,尹治平把漢文譯本的七卷《楞枷經》從頭到尾粗略讀了一遍,便到藏經閣去找覺遠歸還經書。這回他沒再去告訴天鳴方丈或者哪位天字輩的高僧,免得他們又要派人陪同,憑白給自己添麻煩。
“覺遠大師可在嗎?”站在藏經閣門外,尹治平先開口問道。
“原來是尹道友光臨,乞恕小僧有失遠迎。”覺遠還記得尹治平的聲音,在裡面已分辨了出來,隨著話聲,快步迎出。
尹治平捧著手上的七卷《楞枷經》道:“我已把這七卷《楞枷經》讀完,今rì是特來歸還的。”
覺遠驚訝道:“沒想到尹道友竟讀的這般快。”在他看來,讀經就該認真研讀,便是讀上幾年,也不敢說就把一部經書讀透了。
尹治平自嘲一笑,道:“我不過是粗略一讀罷了,可不是認真研讀。畢竟在下是學道的,我們全真教雖講求三教合一,但到底還是道家,不是佛門。”
“唉呀!”覺遠伸手一拍腦門,道:“小僧糊塗,一時倒是把尹道友的身份給忘了,尹道友說的是,你究竟是道家弟子。我佛門的經書,有所涉獵便罷了,終究還是要治道家本經的。”
尹治平微微一笑,表示認可,卻沒有接言說話。
覺遠伸手作請道:“請尹道友進內奉茶。”
尹治平稽首道:“多有叨擾。”
進了藏經閣,尹治平把手上的七卷楞枷就手放在靠門邊的一張書案上。那書案上堆了些書籍,還有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乃是覺遠的辦公桌。
覺遠走到桌後的椅子上坐下,從左手邊的書堆上拿過一冊簿子,翻開來,找到兩天前尹治平借書時所登記的條錄,然後執過一管筆,沾了些硃砂勾去,表示已歸還。
做完正事,覺遠請尹治平到旁邊一扇窗下的一張小榻上就坐奉茶。榻上有張小几,兩人分座兩邊。榻旁有個小泥爐,上面燒著一陶壺水,咕嘟嘟早已燒滾,一直在上面溫坐著。
小几上早有一個茶杯,是覺遠自用的,這時覺遠另取過一個來,放上茶葉,提起陶壺,傾水入杯中。沸水一潑,當時茶香四溢。
窗戶開著,坐在榻上,正可看到窗外景sè。此時早已是仲chūn之rì,冰雪早就消融不見,外面chūn光明媚,遠山如黛,山林蒼翠,景sè秀麗。
坐在這裡,點一柱香,潑一杯茶,執一卷書而讀。讀的稍乏了,喝一口茶,看一看窗外景sè,當真是一種享受。尹治平不禁輕嘆一聲,感嘆道:“覺遠大師這裡,當真是個好所在啊!”
他有些懷念起了自己前世的時光,午後閒暇之時,靠坐在飄窗上,衝一杯茶或者咖啡,手執平板電腦,悠閒地在網上閒逛。聊聊天、看看書、泡泡論壇。盯螢幕有些乏了,便望一望窗外的風景。
自穿越過來後,他不知多久沒享受到過這般悠閒的午後時光了。
他早已看到小几上除了茶杯之外,還放著一套經書,正是他兩rì前yù覓之而不得的四卷《楞枷經》梵文原本。但這時感受到了雖交錯時空卻異曲同工的悠閒午後時光,倒有些不急於求那《九陽真經》了。
覺遠返身放回陶壺,含笑道:“倒讓尹道友見笑了,小僧雖是出家人,但實是個書呆子,生平所好,也不過就是手不釋卷,寥此以度餘生。”
尹治平微笑道:“佛雲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僧會苦、求不得苦、五yīn熾盛苦。大師往此一坐,手執一卷,當真是一苦不沾。除書外,那也是四大皆空,六根清淨,實已臻至佛法中的高妙境界。”
心中暗道:“覺遠和尚能將九陽真經練到那般高深境界,恐也與此心境有關。他別無所求,也不知那九陽真經是世上一等一的高深內功,只是當作強身健體之術來習,反沒有什麼患得患失之心,也無急於求成之意,不驕不躁,功到自成。”
他這些rì來連rì跟人交流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