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起這般模樣,顧炎武,劉桃樹,魏千章,魏萬章等人都是一副心傷至極的模樣。
這樣的李起,還是他們頭一次見到。
這邊傷心至極,但是阮大鋮和陳公公他們則是彷彿一顆石頭落了地。
對於李起沒有反抗弘光皇帝賜死他的決定,只是想要改白綾為毒酒,這樣的表現,倒真是讓他們比較意外。
還以為會大打一場呢!
不過在放心之餘,他們也是不免在心裡升起對李起的一絲敬佩來,不管彼此有多少的成見在,李起對皇上,對大明的忠心,那還是天地可表的。
不過縱然是有一些對李起的敬佩,但是他們還是很快便將這絲敬佩之情在心頭給抹去了。
政治是不容許半分憐憫的,政治是不容許有感情的。
收起了對李起的那一絲敬佩,阮大鋮和陳公公他們再度看向李起的時候,眼光又是變得毒辣了起來。
等待的時間有時候過得特別的漫長,長到只讓人以為時間靜止了一般。
有時候卻又是過得極其的快,快到只讓人以為有誰調快了時辰一般。
那前去向弘光皇帝彙報的小太監,就好似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回來了,就好似他只是在外面打了個轉一般。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根本就沒有進宮呢!
“小端子回稟公公和大人,皇上同意讓定王喝毒酒,還把毒酒給賞賜下來了!”
說著,這個小太監便是向後面跟著的幾個人使了使眼色,那幾人便是站到了陳公公和阮大鋮的面前,
其中一人手裡赫然便是端著一個酒瓶,裡面不用問,自然是毒酒無疑!
另有一人則是端著一個酒杯,酒杯和酒瓶一樣雪白無暇,一看便是極品。
但是此時這極品卻是化作了黑白無常的勾魂叉,令人不喊而慄。
毒酒一到,便沒有再推脫的理由,阮大鋮上前一步,對李起說道:“定王殿下,皇上恩德,你的要求皇上已經是滿足了,還請殿下上路吧!”
說著,阮大鋮便是將毒酒倒滿酒杯,只等李起喝了。
李起此時彷彿是睡著了一般閉著眼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時候的李起是不可能睡著的,他只是太累了,心累。
也太失望了,對弘光皇帝的失望。
聽了阮大鋮的話,李起慢慢的睜開眼睛,目光在阮大鋮身上看了許久,只把阮大鋮看的是心裡慌得不行,腳都要站不穩了。
“阮大鋮,本藩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會死在你的手裡,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李起有氣無力的對阮大鋮說了一句,話語雖然不是很有力,但是話裡那濃濃的火藥味,卻是分外明顯。
阮大鋮絲毫不以為怒,反而是感到一陣自豪和得意。
這也不奇怪,能夠把李起這樣的人逼到這份上,這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般人還真是辦不到。
“殿下,這一切都是天意,有道是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下官也不過是秉持天意,尊奉皇命而已,還請殿下上路後,不要怪罪才好!”
阮大鋮話裡雖然多少有幾分賠罪的味道,但是那語氣和眼神卻是半點賠罪的意味都沒有,有的,依然是一副恨不得李起立即死去的狠心腸。
李起聽了,拳頭緊緊地握緊,眼睛看向阮大鋮和陳公公他們兩人越來越是凌厲。
感受到李起的情緒變化,阮大鋮和陳公公兩人都是不免慌神,
怎麼回事,難道這定王臨了臨了的,要反悔抗旨不成?
不過這樣的感受很快便是又漸漸的消失,因為李起的凌厲眼神持續的時間很短暫,很快,他的眼神又是變得萎靡起來。
只聽李起嘆息道:“罷了罷了,皇命難違啊!”
說完,李起便是走到那毒酒前,端起那杯毒酒,李起剛要一口喝下,卻又是被劉桃樹他們叫住。
“殿下,這酒不能喝啊!”
“是啊殿下,這酒不能喝啊!”,,,
一眾人都是急切的用盡最後一絲希望,希望李起可以改變主意。
唯有那顧炎武,這時候卻是匍匐在李起的面前,痛哭流涕,卻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起將酒杯停在了半空,眼睛在劉桃樹他們一眾人等身上掃過。
“劉叔,千章,萬章,還有你們,你們都是本藩的好兄弟,本藩死後,你們要繼續效忠皇上,效忠朝廷,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