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先生,你一定是聽錯了!”
李起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後,雙手緊緊的抓住顧炎武的肩膀,不住的搖晃著他,對他急切問道,想要顧炎武再重說一次。
可是顧炎武的話卻還是讓他失望了,
“殿下,皇上是這樣說的,他真的是下旨要賜死殿下!”
李起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是呆愣住了。
好半天的,見李起沒有反應,對面的阮大鋮這時候也是恢復了底氣,
對李起得意的說道:“怎麼樣,定王殿下,這回你該死心了吧。”
說著,阮大鋮便是示意一旁的陳公公,讓他命人將那三尺白綾遞到了李起的面前。
“定王殿下,時候耽擱的太多了,咱家請殿下還是趕緊上路吧,皇爺還在宮裡等著呢!”
那陳公公這時候也是得意,扯著一張尖細的嗓子,對李起催促道。
李起茫然的看了看陳公公,又看了看面前小太監遞過來的三尺白綾,好半天的,人都是沒有說話,不過眼睛卻是漸漸溼潤了。
“皇上啊,你為什麼要賜死本藩啊,本藩對你忠心耿耿啊!”
猛然間,李起突然就是仰天大吼,聲音中透著無盡的滄桑和痛心,便是那得意的阮大鋮和陳公公,他們也是可以感受的出來。
李起這般如此,身後的劉桃樹便是急了,對李起道:“殿下,你不能死,就算是皇上的命令又怎樣,我們護著你殺出一條血來!”
“對,殿下你不能死,皇上不認你,我們認你,我們護著你殺出一條血路來!”,,,
魏千章和魏萬章等一眾李起護衛,都是齊齊大聲回應,那義無反顧的決絕之情,便是噴薄而出。
唯有那顧炎武沒有說話,只是在那裡陪著李起,靜靜的站在李起身邊,陪著他。
阮大鋮和陳公公被劉桃樹,魏千章,魏萬章他們的氣勢震懾,本能的都是後退幾步,都是以為他們要抗旨動手了,心裡都是驚慌。
公幹歸公幹,搭上性命就不美了啊!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聲音卻是傳來。
“殿下,自古君命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既然此乃皇上的旨意無疑,那殿下便只能是遵從了,否則,殿下便是成了那違抗君命的不忠不義之徒!
屆時,不但殿下英明盡毀,還要連累先帝受人指責,此,又是大不孝啊!”
說到這裡,顧炎武已經是說不下去了,只是跪在李起面前痛哭流涕,看的令人分外悲傷。
這話頓時便是讓阮大鋮和陳公公精神一震,難得這定王手底下還有明白人,還是個大忠臣呢,不錯,以後若是有機會,非要在皇上面前舉薦他不可。
不過與之相反,顧炎武的話卻也是惹來了劉桃樹,魏千章,魏萬章等人的一直不滿,個個皆是對顧炎武怒目而睜。
只聽劉桃樹第一個對顧炎武喝道:“顧炎武,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殿下平時待你不薄,你關鍵時刻不拼命也就罷了,還在這裡落井下石,你安的是什麼心,你若敢再說一個字,我頭一個砍了你!”
“不錯,你良心被狗吃了,虧得殿下那麼信任你,把你當先生對待,你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都說仗義每多屠狗輩,最是負心讀書郎,今天我們真真是見到了!”
“還跟他多說什麼,殺了這個朝廷的內奸!”,,,
李起的一眾護衛都是越說越激憤,到了最後,他們甚至要拔刀,對顧炎武砍過去。
“你們幹什麼!想造反啊!”
李起見他們這般如此,猛然間便是一聲大喝,將他們給喝止住了。
“先生說得對,我等身為人臣,怎可違背君父的旨意!難道你們要本藩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嗎?”
李起對他們一陣訓斥,只把他們說的不敢抬頭,更加是不敢回嘴。
罵完他們,李起又是看了兩眼那三尺白綾,冷笑一聲,而後對阮大鋮和陳公公他們兩人說道:“自古一來,天子有天子的死法,親王有親王的死法。
本藩身為堂堂親王,身份尊貴,怎可受這等刑法,以至一身汙穢!”
因為這三尺白綾,別看可以留下全屍,還不用留血,看起來比什麼砍頭啊,凌遲啊,腰斬啊,那是好的太多。
但是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有好處,那就有壞處。
這壞處就是人在被勒死,亦或是在上吊自盡的時候,因為人的身體本能